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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把抓起龍鱗劍,臂彎處立刻傳來劇痛,站起身後幾乎要把劍扔掉,這才發現左臂因為抖得厲害牽動了傷口。
我再把劍換到右手,看見燕騎士都帶著點慌亂看我,顯然他們也擔心起來。
焦慮的感覺在沉默中流動,我把他們挨個掃一遍,咬著字道:“回去找人!誰願隨我?”
“我去!”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喊出來。
“大人——”一名年長的燕騎士欲言又止。
我看他一眼:“有什麼話,說吧。”
他垂眼道:“我們奉了殿下的命令保護大人安全,若是再讓大人陷入危險,那便是失職。更何況以我們這區區十幾個人,別說在偌大的戰場上找人,就算找到了又能救得回來麼?”
我點點頭:“那我問你,明知主帥可能遇險而不救,是不是我們全部失職?你們身為燕王親衛而未盡職責,是不是要觸犯軍法?”
“是……”
按照軍法,主帥被俘或被殺,身邊親衛便是死罪,要想免死只有前去營救,即使主帥身死也要搶回屍身。這些燕騎士雖然是受了江原的命令而離開,我卻不打算為他們作證,如果江原出事,我們這些人安然回去又有什麼意義。
我不再作聲,帶頭向前走,燕騎軍全都默默跟在後面。走出山坳後,我突然站住,回頭挑出兩名燕騎軍,命一人留守山坳,另一人騎著僅存的一匹戰馬回魏軍中軍,若是有燕王訊息,便分別燃起訊號知會我們。
天色越來越黑,一路上到處是搏殺留下的痕跡,每隔幾步就有丟落的兵器和旗幟。山谷中一片令人悚然的靜寂,兩邊山峰黑幽幽壓下來,就像要隨時把人吞噬,交戰雙方都藉著夜色隱去了蹤跡。激烈的戰鬥似乎已經停止,卻不知道此刻戰況到底怎樣。
我越發覺得焦躁,腳下不覺加快,在半路絆了一下,觸手摸到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身邊已經有人出聲:“大人你看!”
我定睛向前一看,不遠處層層疊疊計程車兵遺體幾乎堆成了一座山丘,更遠處有幾點黑影在緩緩移動,另一些人則東倒西歪地睡在一起,分不清是趙軍還是魏軍。
我低聲叮囑:“照常行進,如果是趙軍,誰都不要出聲。”
一行人默不作聲繼續前進,漸漸看清那是一群趙軍在休息,有幾個人正拖著步子把犧牲同伴的屍體擺到一邊。他們都筋疲力盡,看見我們經過,只是稍稍打眼看一下,連動手的意圖都不再有。
就這樣走了半個晚上,我們竟然順利地透過好幾處趙軍宿營的地點,接近了陳顯白天駐紮行轅的那座山頭。眾人心知這裡必然有衛兵把守,都不禁握緊了手中的兵器,一點一點向前靠近。我走在所有人前面,將龍鱗劍橫在胸前,忽然加快腳步,向前衝去。
一名燕騎士急道:“大人小心!前面山石後面似乎有埋伏!”
我沒有理睬,幾步衝到他所說的山石背後,只覺得一顆心沉到了谷底。燕騎士匆忙跟來,也立刻愣住了。
沒有什麼埋伏,只有幾面破損的旗幟斜插在石縫裡隨風抖動,從這裡向上望去,山腰間空空蕩蕩,早已沒有半點中軍行轅駐留的蹤跡。我勉強邁動腳步向山上走,每隔幾步就被地上的屍體或殘肢絆一下,很多人都沒有頭顱。
一路走一路看著,爬到半山時,我幾乎已經搖搖欲墜。一名燕騎士匆匆架住我,顫聲道:“大人,殿下、殿下他不在這裡!”
我低聲道:“我知道,我在找活著的人。你們別管我,都去找找。”
等到燕騎軍四處散開,我自己在一塊石頭上坐下,眯著眼睛看向函谷關方向,那裡有幾點火光隱隱照亮了城頭稀疏的矛戈,城裡已經沒有多少人了,魏軍攻城戰卻遲遲沒有展開,江原到底出了什麼事?城外的趙軍雖然停戰,卻沒有徹底崩潰,是不是意味著陳顯尚有餘力反擊?
想著想著,心裡便收縮得厲害,我不由扶住額頭。不能眼看著戰局僵持下去,即使找不到江原,我也必須做些什麼。
“大人,這裡有個人還活著!”兩名燕騎士從岩石後拖出一個面目模糊的趙軍士兵。
我拄著長劍起身,走到那名奄奄一息的趙軍跟前,緩緩將長劍搭在他脖子上。那名趙軍本來雙目緊閉,龍鱗劍身上的清寒劍氣令他一個激靈睜開了眼,他艱難地看向我,眼神遲鈍茫然。
我冷冷與他對視,聲調卻怎麼也無法提高,有些暗啞地問:“這裡的人都去哪了?”
他反應了好一陣才道:“走的走了,死的死了……”
“陳顯呢?與他交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