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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原阻住我:“罰就免了,只是長齡跟隨我多年,為我殫精竭慮,落下了一身的病症,這次我故意沒有作聲,不知道他會怎麼想。你去賠罪,順便替我看看他,日後萬不可再這樣對他。”
我見他神情間滿是擔憂,心裡忽然覺得空落,也說不清什麼滋味,只應道:“好。”
江原低頭抽出一搨紙:“你回去擬一篇教令,犒軍時替我宣讀。這些是幾天來收到的軍情諜報,你回去細看,晚上議事時或許用得著。”
我拿在手裡,沒有立刻出門:“其實我方才在想,杜司馬他確是殿下的輔弼良臣,事事以你為重,惟怕有所閃失,而我卻或許永遠做不到。”
江原抬起頭,專注地看我一陣,又移開目光:“如果要我事事以你為重,恐怕也做不到。”
我輕輕點頭:“可是我記得你在大河岸邊放聲長吟,‘但為鴻鵠志,何懼百戰死!’所以我堅持讓你親自犒軍,不顧禮節逼退杜司馬,因為你看重的,我也看重。”
江原黑色的眸子好像幽深的大海:“凌悅,我早就明白,你是一隻鷹,總有一天會展翅。但是你要注意,這會讓別人覺得你很危險,長齡對你的戒心並非毫無來由。”
我衝他燦然一笑:“江原,燕王殿下,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我是個危險分子。”
晚上重新議事的時候,沒有等其他人開口,江原就把我的提議拋了出來,沒有人再表示反對,大概他們都已經聽說了杜長齡碰壁的事。江原乾脆利落地為每個人分派了職責,就好像已經深思熟慮了三天三夜。
事後只有憑潮狠狠找我算賬:“你出的主意,你出的主意?凌悅,你知不知道殿下怎麼對我說?他叫我給他找個暫時恢復體力的法子,好讓他能撐過一天!”
我驚訝道:“他不是腑臟沒有大損麼?我看他精神尚好。”
憑潮諷刺道:“你是大夫麼?自己還不是個藥罐子!”他放開我,又沮喪地自言自語,“算了,說什麼都沒用了。”
第二日,江原在函谷關城前犒賞所有參戰將士,身上鎧甲明亮得耀眼。他著騎馬出現在魏軍面前,挨個看過那些身上尚帶著血跡計程車兵,挺拔的身姿令他顯得英氣非凡,掩去了因為傷痛偶爾流露出的倦意。我跟在他身邊,展開一方帛絹,大聲宣讀了燕王教令,士兵們都滿懷激動地仰望著他,好像他就是他們的神。
江原激昂道:“諸位兄弟!你們每一個都是我魏國的棟樑,魏國的榮耀!你們已經攻下了天下第一的函谷關!我代表皇上賜給你們應得的獎賞!”話音剛落,軍隊裡爆發出響亮的歡呼聲。江原滿意地微笑,又大聲道:“這些只是開始,接下來,我們的鋼刀就要插進三秦故土,那裡的財富和土地才是給你們的真正獎賞!”
“皇上萬歲!”
“燕王千歲!”
又是一陣歡呼在山谷中爆發,人人臉上閃爍著憧憬興奮的光芒。
幾乎一天的時間,江原在二十餘名燕騎士護送下踏過了魏軍駐紮的每一個營地。除了現身時的一段話,他再沒開口過,只有神情一刻比一刻嚴肅。
回到函谷城內的臨時住所,江原下了馬,我寸步不離地跟在他身後,低聲問:“你覺得怎樣?”
江原嗯了聲,一言不發地往房內走,卻見喬雲手下一名參將匆匆求見。他急急呈上一封書通道:“喬將軍剛剛收到的訊息,趙國任上柱國司馬景為帥,宣威將軍宇文靈殊為副,率二十萬大軍進駐桃林,要與我軍決一死戰!”
江原轉過頭,眼神冰冷地將那名參將連帶他高舉的書信看了很久,始終沒有伸手接過。
我突然看見他眼中好像蒙了一層灰濛濛的塵土,不由大驚,手指剛碰到他身體,江原已經昏迷過去。
那名參將見主帥在自己眼前倒地,驚恐得面無人色,旁邊的燕騎士們也一陣騷亂,燕七搶到我身邊,顫聲道:“凌祭酒,怎麼辦才好?”
我用力扶住江原,感覺他面板滾燙,氣息呼到我頸間,竟也是燙得嚇人。雖然知道這是憑潮施加的藥效已過,體力驟然虛空所致,仍不由暗暗心驚。我咬著唇對燕七道:“先把殿下帶進臥室,我來安排。”又看一眼那參將,“你不許離開,等我問話。”
燕七俯下身子背起江原,我跟在旁邊護持,與燕七一道將他安置到床上。江原的眼睛忽然睜開,嚴厲道:“帶他來,我親自問他。”
燕七試探地提議:“殿下,要不要屬下把虞將軍和杜司馬都叫來?”
我立刻截住燕七的話頭:“杜司馬他們正在處置戰俘,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