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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江口打探,結果驚動了當地官府,被朝中官員彈劾無故擾民,連皇上都差點親自過問了。現在總算找到你,卻又因私放囚犯被晉王參了一本,前日才剛剛將此事擺平。你要真過意不去,不如好好報答殿下,別辜負他對你的期望。”
我漫不經心地一笑:“看他面上那般神氣,原來在朝中也是處處受制,我的傷嚴重到這種程度,怕是命也保不住,他還期望我做什麼?”
憑潮不高興地看了看我:“有我在,保住你的命還不是難事。只是殿下對你這般重視,為了救你,不惜惹來滿身麻煩,你難道不知道他要什麼?”
其實從他對公孫叔達勢在必得的態度上,我也猜到了,不如此不能解釋他對我的行為。我皺眉向憑潮道:“你不要敲邊鼓,我知道你們殿下求賢若渴,不遺餘力地網羅人才。但就算撇開南越北魏的關係不說,他總不能要求每個人都對他滿心臣服。”
憑潮白我一眼:“真沒見過你這樣不領情的。”說罷也摔門出去。我撇撇嘴,這已經非常領情了,他們居然還不滿足!
接下來的幾天,江原沒再來過。憑潮報復似的讓我疼到死去活來,送來的飯菜卻一次比一次清淡。就在我懷疑自己要爬不起來的時候,他將我從床上拎起來:“別睡了,衣服在這裡,快些穿好下樓。”
我睡眼惺忪地在被子裡打個滾,抱怨道:“我快被你虐待死了!你確定我還能下樓?”
憑潮毫不理睬:“殿下吩咐我帶你進府!你想光著被抬進去?快穿!”
我現在十分確定自己被抓住了軟肋,憑潮居然也開始對我進行赤裸裸的威逼。在強烈的羞恥心驅使下,我萬般不情願地起身,一步三搖地下了樓。
門口停了一輛極其簡樸的青布馬車,憑潮站在車邊向我招手:“快點!”
說也奇怪,剛下床時我還有些力不從心,等一路走到樓下,腳底居然不再有軟綿綿的感覺。我心裡有些高興,加快腳步走到憑潮面前,笑道:“憑潮小弟,你的醫術真是名不虛傳,我覺得腳底踏實多了。”
憑潮得意地一哼:“那是自然。”
我左右望望:“怎麼不見車伕?”
憑潮笑道:“我就是車伕,凌公子請上車。”
我笑道:“大夫親自駕車,我都不敢坐了。”
口裡說著,卻攀著車轅上了車,掀起車簾正要鑽進去,我僵住了:“你怎麼在裡面?”
江原四平八穩地坐在一邊,慢慢道:“我坐自己的車,似乎不用事先通知你。”
我狐疑道:“聽說你這幾日很忙,怎麼有空親自來?”
江原隨意道:“剛下早朝,順便過來,聽說你養得差不多了。”
我苦著臉道:“其實沒有,這幾天都沒下床,怕是到了府裡也做不了多少事。”
江原冷冷看我一眼:“別找藉口推三阻四,要不要我親自拉你進來?”
我嘆一口氣,彎腰走到另一邊坐下,見江原的目光凝在我身上,深邃一如往常,不由得別開了臉。
其實我一直不知道該怎樣面對他,自從被他找到,屢屢接受他的救助,我就無法再將他當作對等的敵手看待。如果說當初故意與他作對,帶著三分恣意三分調侃,那麼現在我偶爾言語挑釁,不過是為了保住最後的一點尊嚴。
時至今日,我已喪失了與他針鋒相對的能力,這是早該接受的事實。然而在獄中險遭凌辱,被他見到最狼狽的一幕,已讓我無地自容,接著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受他調笑,更是深深地刺痛了我。若要我甘願低眉順目地受他擺佈,委實難以做到。
車子啟動,一陣西風捲起車簾,有枯葉飄入車內,我伸手拈起。只見街道兩旁的刺槐幾乎已落光了葉子,只剩下灰色的枝幹,利箭一般聳向天空,快要入冬了……
我看一眼自己身上深青色的夾衣,並不感覺特別排斥,領口、袖口的花紋明顯帶有北魏特色,拙樸中透著幾分莊重,似乎只有這樣的裝扮,才配得起這座渾厚莊嚴的城市。而我,必須要穿著這身衣服,邁入燕王的府第,從今隱姓埋名,做一個最為普通的幕僚。
出神之際,忽聽到江原發問:“這裡比之建康如何?”
抬頭遇上他探尋的目光,我微微一笑:“雄渾質樸,慷慨激昂,自是別有一番風情。”又看看窗外,“江南一年四季都是綠色,區別只在深淺不同,這裡四時分明,倒也爽快。”
江原也看著窗外:“要不了多久,你就會發現自己更適合這裡。”
我不置可否地笑道:“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