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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原掃我一眼,表情有些鬆動:“我府中也不需要一個動不動就倒下的殘廢,你最好專心調養身體,再如以前一般消極敷衍,浪費別人心血,我照樣不饒你。”
我微微一笑:“你放心,我不會再輕易求死。”
江原背過身:“待我安排完海門幫,就讓你正式上任。”
我見他似乎要走,猶豫一下,還是道:“殿下,我還有一事相求,不知你能不能答應?”
江原站住:“說說看。”
“洛陽獄中,有一個曾跟我同牢的裴姓少年,希望殿下能救他出來。”
江原回頭看我:“那日你對落煙的不情之請,便是這少年麼?你為何要救他?”
“那少年的罪名另有隱情,我不願看他冤死在牢中。”
江原沉吟道:“你可知道那所監獄屬晉王轄治?若非如此,我也不會最後才到那裡搜人,當時救你已是頗費周折,再用私權救他,怕要落人把柄。”
我道:“殿下也可以暫且封他一個官職。”
江原冷笑:“你打的好主意!當我的王府可以濫封濫賞?”
我懇切道:“算我欠你,後果由我補救如何?”
江原冷冷看我一陣,慢慢道:“你一直知道我的身份,在南越時卻只肯叫我名字,現在句句口稱殿下,我早就覺得這樣不像你。”
我微微一愣,覺得有些意外:“當初殿下微服暗訪,不方便稱呼,現在殿下無需隱瞞身份,自然要恢復尊稱,難道殿下認為我做得不妥麼?”
江原眼神犀利:“你根本就不看重身份差異,也不在乎我的地位。這樣著意叫我殿下,不是有求於我,就是故意疏遠躲避,現在看來似乎是前者。”
我飛快抬眼,想知道到底是哪根筋讓他感覺到這些。為了儘量表現得謙卑一點,我確實每次都十分用意地稱他殿下,語氣不大自然,難道這也被他看出來了?
江原板著臉道:“不用疑惑,你那次惱怒失控,不知不覺就直呼我名字,喊著要殺了我,哪有半點想到我是燕王?”
我心裡一半叫苦一半叫罵,嘴上卻冷冷道:“殿下已同意不提舊事,還請你說到做到。”
江原果然閉了嘴,在房中停了一停,無話可說,陰沉著臉就要出門。
我不甘心道:“你救是不救?”
江原哼道:“那要看他能不能活到現在了。”
我不由嘴角一彎:“多謝殿下……”
江原忍無可忍地轉過身來,冷聲道:“沒有那份心思,就別再硬裝了,以後除非必要,不許叫我殿下。這樣怪腔怪調,聽起來倒像諷刺。我受不起!”
“……”
我瞪眼看著房門關上,想好的後半句謝辭被憋在半路,怎麼我順從他安排是諷刺,叫他殿下也是諷刺?發現我沒將他身份放在眼裡,居然這樣惱羞成怒,以後還不知要怎樣刁難我呢。
江原一走,憑潮立刻端了個食盒進來,我低頭一瞧,全是清湯小菜,便道:“我現在全身無力,你還給我吃這個?”
憑潮斜我一眼:“那些補品勁太大,你的身體根本受不了,只會越補越弱。”
我拿筷子挑了挑湯裡的綠葉,低聲問道:“你們殿下說我活不過明年春天,可是真的?”
憑潮嚴肅道:“放任發展下去,確實危險。”
我懷疑道:“我身上的傷明明都已痊癒,內力卻一絲不剩,都是因為經脈不通麼?沒有內力,至多跟常人一樣,怎麼就到了要死的地步?”
憑潮有些生氣:“你痊癒的只是外傷,真正致命的卻是外傷導致的內傷!之前的箭傷早就令你元氣大損,從那時你就時常困頓,難道自己感覺不出麼?後來幾次氣血攻心,未及調養又與數百人鏖戰,身體早已超越了極限,精力衰竭還不是必然的?”
我默然半晌,問道:“憑潮,你跟我說實話,現在的治法有沒有用?”
憑潮冷冷道:“當時若經我及時醫治,多則一年,少則半年,你內力可望恢復。現在拖延了幾個月,我也沒有十足把握。只能先借針灸將內力灌輸到各個穴位,重新刺激經脈到你初受傷時的狀態,然後才慢慢調治。而且你的經脈已極端脆弱,稍有不慎就前功盡棄,還不知要多花幾倍的精力才能讓你恢復。”
我點點頭,有些歉意道:“如此麻煩,倒真的讓你費心了。”
憑潮不客氣道:“我多花些時間還是小事,凌公子,你這一念之差,害自己受苦不說,又讓多少人為你奔波勞頓!殿下日夜派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