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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的身子無大礙,待老臣開了藥方,吃藥時日忌食生冷油膩之物,切忌氣惱勞碌即可。”
麗嬪聞言終是放下心來,用少有的溫和聲音道:“有勞太醫了。婉兮,將筆墨備好,好讓陳太醫寫藥方。”
“是。陳太醫且隨奴婢去外間開方。”主子隔著紗帳不曾看見,她卻看的仔細,這陳太醫的表情凝重,定不是他口中說的那般“無大礙”。
婉兮有些憂心,難道真的被別人鑽了空子?可主子外揚內慎,在吃食方面一向是很小心的。
研磨時,她忍不住悄聲問:“陳太醫,不知主子的身子?”
陳太醫看了這伶俐的宮女一眼,嘆了口氣,搖搖頭擺出不想多說的模樣。
婉兮急了,迭聲:“難道主子,難道主子她……”
陳太醫見狀明白她想歪了,這才忍不住出聲提醒:“脈象沉緊,舌苔薄白多津,是宮寒之象,恐怕子嗣上……”
話頭就此打住,但該明白的,婉兮也都明白過來了。
她宛如被雷劈了一般站在那裡,久久不能動作。
子嗣,偏偏是子嗣。
她渾渾噩噩交代小宮女送走了陳太醫。在回內室的路上步子頓卻,慢慢合上眼。
一滴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滲出,主子盼了這麼久,她要怎麼說才能讓主子不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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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走光之後空蕩的長春宮正廳,皇后仍是高高地坐在主位上,神色莫名。半晌,她輕輕喚了聲:“嬤嬤。”
金嬤嬤最是知曉皇后心思的人,她上前站在皇后身側,不等問話就開口安慰:“娘娘放心,尚食局的順喜兒最伶俐不過,鹹福宮那位用過的羹勺早早兒就處理乾淨了,連碎了的那一副也沒落下,趁人不注意替了副好的,再沒人知道。”
“再則,離臘八也過了小半月,誰會想到這藥是在人來天葵的時候才發作致使宮寒的?奴婢冷眼瞧著,那麗嬪疼的直冒冷汗,必不是假裝的。”
“那就好。”皇后也覺得這一局該是萬無一失,只是心裡總會有些不安。金嬤嬤一番話說到了她心坎裡去,她終於放下心來。
然而此時的永壽宮正殿,德妃也正為了這件事聽詢宮人的回報。
“你沒聽錯?那尚工局的芝草又是如何得知此事?”
那叫做小六子的宮人笑的一臉討好,見德妃有興趣,話也說的格外仔細:“娘娘不知道,芝草和奴才是同鄉,自進宮來奴才也肯常常照拂她,她便時常來與我聊天走動。這一回也是湊巧,那順喜兒公公去報器皿損失的時候她在一旁伺候著,聊天時不經意就和奴才說了說。奴才原也沒當回事兒,一次要兩副相同的器具是挺稀奇,但也就是聽個新鮮罷了,不敢和娘娘胡亂說。只是昨兒聽娘娘身邊的湘玉姐姐說起順喜兒是皇后娘娘的人,奴才想起這事,才將它和湘玉姐姐說了。”
德妃聽罷沉思片刻,叫湘玉給小六子看賞,小六子得了好處千恩萬謝,知道接下去就沒他的事了,橫豎今日已在娘娘心裡掛了號,往後有巧宗兒也能輪的到他,便知機的告了退。
“湘玉,你怎麼看?”德妃支著下顎,悠閒的樣子倒看不出是她的人出了事。
湘玉將小宮女沏來的茶端放在桌上,清秀的眉目,含笑便透出溫柔之意:“這一回倒是趕了巧,那位的局布的那樣精妙,若不是宓貴人碰翻了碗勺,那宮人怕人發現摔了個好的替換上,這才報到尚宮局去新要了兩副,露了馬腳,咱們也不能根據麗嬪的事,抽絲剝繭的想到這上頭。”
“是啊,最要緊的就是個巧字,可見天也不庇佑皇后呢,”德妃笑的幸災樂禍,複道“咱們知道了最好,能把皇后手裡的籌碼探個明白,雖不知道下的是什麼藥,和葵水搭上關係,怕是與子嗣有關。就是不知道,於本宮也無礙。”
“要是毀個容貌嗓音的本宮才要頭疼呢。若是沒有子嗣——”
“可真是正合我意。”德妃側首,對著湘玉嫣然一笑,直教冬日的紅梅都要失色。仔細看來,麗嬪素日明豔的笑容竟是和她像足了七分。
可見她收服麗嬪且費盡思量的□她,也不過是為了在照顧皇兒的時候,還能讓皇帝時常的想起自己來。
而沒有子嗣的棋子,更方便她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