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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不為博個好名聲,彰顯自己寬和大方?就是再不願,也要拐彎抹角的打官腔諷刺呢,免得傳出去不好聽。碧桃此言一出,不可謂不是全場寂靜。就是假意抹著淚的敏婕妤一時都停了哭聲,很有些找補不回來的感覺。
被這麼一打岔,敏婕妤就是再真情真愛,也入不了戲。
“敏婕妤不哭了?”碧桃笑問了一句,也沒要她答,接著就道,“不哭就好,省的咱們皇上路過時覺得吵的腦門子疼。”‘皇上路過’四個字音咬的格外重些。
敏婕妤臉霎時白了。
她怎麼知道的?
“好了好了,都要當母親的了,”碧桃觀她面色大抵知道自己猜對了,這會兒笑的很寬和,“才剛不還口口聲聲說‘為了腹中的孩兒’嗎,要是跪久了不小心落了胎,還能到哪兒哭去呢。”
汝言的臉也白了,她直覺要糟。
果然敏婕妤被碧桃話裡話外表示“也不過是虛情假意藉著孩子說事”的話激起了鬥志。她平時大多時候都是很小心的對待自己腹中的孩子的,一些不愛吃的東西,諸如豆類食物、水果等,經嬤嬤指點過後都會毫不猶豫的吃下。即使偶爾因為控制不住脾氣去砸東西,亦是小心的護住了肚子。只是她從小養成這樣的驕縱脾性,並不好改罷了。
但不代表她沒有努力去改。誰都不能就此斷定她。
此時她大概忘了,為了讓表哥看清珍昭儀的“真面目”回到自己的身邊,她採用了汝言的辦法實實的跪地上,好讓皇上看到她的弱勢,珍昭儀的逼強勢。雖然她們認為時間不長,於胎兒無礙。但誰知道計劃會不會有錯漏?要是真正為孩子好,就該放棄這番打算才是。
還是汝言死命拽著她的袖子,才讓她不立時跳起來和珍昭儀理論去。當然,沉圓的肚子讓她無法馬上行動也是原因之一。
汝言是想好歹撐到皇上來,可不能前功盡棄。
敏婕妤受到提醒,咬著牙忍住了,依舊維持著哀切的哭容。要遠看過去,還當是碧桃仗勢欺呢。
碧桃發現了她們主僕間的小動作,她向奉紫招招手,笑道:“既然敏婕妤欲林中下跪為肚子裡的孩子祈福,咱們也不便多打擾。只她到底懷有身孕,跪地上如何使的。本宮素來是心善的,奉紫,將本宮外頭行累了常用的那個軟墊取來給敏婕妤鋪上,讓她專心為咱們未來的皇子祈福,也好壽歲更綿長些。”
如此一來,敏婕妤就是望著她的背影長跪不起也與她無關了。且這話說的毒,好像敏婕妤要是不祈福,那孩子就會短命似的。
幾句話直將敏婕妤氣了個倒仰,她要真聽她的長久跪下去,龍胎都沒了還哪來的壽歲?這是哪門子的心善!
但她只能心中大恨的看著珍昭儀就這樣任宮簇擁著,浩浩蕩蕩的走了。
自始至終,本應該出現的正角兒皇帝連個臉都沒有露過——說到底,皇帝也不是誰想設計他路過他就能偶然路過的道具不是。敏婕妤這一番情態算是白做了,姑且只能一口血梗喉嚨裡,元氣大傷的扶著汝言的手準備回宮。
被壓的亂糟糟的青草地,證明她曾來過。
皇帝屏氣凝神,沉腕宣紙上書下一個“思”字,提筆離手,稍事觀之。
趙忠信估摸著時辰,再看了看刻漏,上前提醒皇上道:“皇上,已是午時三刻了,您吩咐過今兒要去陪太后娘娘用午膳的。”
皇帝聞言略加思索,沉聲吩咐:“派去和母后說一聲,朕明日再去。”
“是。”趙忠信不敢怠慢,退後支了個小公公麻溜兒的去了,免得太后娘娘平白等的心焦。
就方才,皇帝突然回想起不久前翊坤宮捕捉到的那個念頭。
既然自己認為碧桃與旁不同,且她行事作風確實與眾不同,那對待自己又如何會與別一樣?他啞然失笑,覺得自己連日來將這事沉甸甸積壓心頭根本沒有必要,一邊要求出現一個特別的女子,她出現後又責怪她對待自己的方式不與他相類。如此矛盾,豈不可笑?
他將筆擱金沉的雕臥龍筆架上,心事一去,心情輕鬆不少。便換硃筆開始批閱奏摺。
一個時辰後,聽完小公公回稟的趙忠信凝神奏報:“啟稟皇上,桂月閣的敏婕妤受驚,據太醫說龍胎不穩。太后娘娘請您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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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碧桃都無法預料到,敏婕妤竟與她分別後回宮的路上出了事。她出事的緣由是一隻吊死樹上猙獰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