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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節時分,不說坊間張燈結綵、熱鬧非凡,皇宮裡也是喜宴慶賀連連。縱然南邊疆土有蠻族侵犯,與大元朝的軍事實力相比終究不值得一提。要說蠻族當今聖上初登基根基未穩的時候來犯,還能擾得心神惶惶,如今朝局穩定內憂甚少,自然是一致對外。可見那蠻族首領於時機把握上並不精通。
再加上有威名顯赫的李氏一門的將軍、少將軍出馬,眾都覺得很安心。這年節過的與往常也就沒有不同,依舊是興高采烈、喜氣洋洋的。
皇帝於筵席間飲了不少酒,多是拉攏安撫心不得已而為之。索性他酒量尚可,到達翊坤宮時不過眼眶微微泛紅,從別處倒看不出來許多。
碧桃因懷孕被免去參加宴會的煩擾,再加上日漸嗜睡,早早就熄燈歇下了。因而當皇帝踏足庭院時,只聞一片片樹葉吹落的沙沙聲,與別處的熱鬧相比顯得格外寂靜。他抬手止了趙忠信高聲喚的舉動,徑自入殿。
今日本該是暮雲值夜,沒奈何奉紫等三一力勸說她去休息,並不讓她近主子的身,倒好似她是虎狼之軀要生吞了主子一般。她雖暗地揣測是芸縷挑唆的事兒,到底架不住三個拿著關心的藉口連哄帶騙,一跺腳,掌心攏了燭光自內室而出。
卻險些撞上抬腳入殿的皇帝,她被唬了一跳,連燭臺裡的滾油傾潑了兩滴手都顧不上,只嘶了一聲,忙不迭下拜請安。
皇帝不欲她出聲擾著內殿的碧桃歇息,偏她又是低著頭看不見自己的手勢,不得不伸手去扶了一把。雖說是扶,那力道倒更像是把她拉起來,然後衝她搖了搖頭,示意不可出聲。
暮雲一手捂了嘴,點點頭。
其實皇帝已經有許久不曾來了,倒不為別的,逢年過節事情總是很多,往年也是如此,只是今年他將自己更投入到朝政和禮節瑣事中去。現站殿閣裡頗有些“近鄉情怯”的感觸。
他沒再理會這個看上去有幾分眼熟的小宮女,背手走進臥室。
暮雲將燭淚從手上擦去,剔透的燭紅映襯的面板潔白,因入宮後養尊處優,原先手上做活的薄繭也大多褪去了,再加上容貌秀美,身量苗條,就是與別家小姐站一處,也分毫不差的。她想起剛剛手臂上感受到的熱燙,迫的氣勢和盈鼻的微醺酒氣,原地立了良久,腦中有不知名的念頭控制不住的閃現著。
皇帝將腳步放的極輕,他知道碧桃不習慣屋中有別,縱使是懷孕也不過另添了外頭,並不準她們歇踏腳處,只是一叫就能聽見的距離。所以等他拉長的影子將床上側臥而眠的小兒籠罩內時,沒有戰戰兢兢的宮女一旁打攪。
大抵是背對著窗,又是無燭無燈,他但凡邁的近了黑影兒也會迫近,實沒法子將她的臉看真切。於是他遠遠看了一會兒她安穩的睡顏,那勻長的呼吸彷彿近耳邊,他側耳聽著,連日來的疲憊似乎都此刻沉澱安靜下來。喝過酒的反應總是慢的,等他意識到身何處時連腳都微微麻了。腦袋有些昏沉,他猶自退出了暖臥,準備仍回養心殿歇一覺。
他不知道他背過身後,床上原本安睡的兒睜開眼睛,月色照進烏亮的眼眸中,好像有神秘的光澤跳躍其間。
碧桃將五指微張的手舉到眼前,笑了笑。
“皇上。”就皇帝穿過庭院的時候,背後傳來細微的喚聲,聽著大概是碧桃宮裡的哪個宮女。他以為是有關碧桃的事,便停住腳步回身去看。
就剛才的大殿上,暮雲想了很多。宮中立足需要聖寵,而小姐如今懷有身孕,自然不能承寵。自打上回皇上坐了沒一盞茶就走後,就鮮少再踏足翊坤宮,不知是否與小姐懷著小主子不能行房有關係。宮裡頭這麼多雙眼睛盯著翊坤宮,即使皇上近來哪宮都不曾臨幸,上回的事還是讓取笑了個十足。暗地裡直說小姐懷孕後脹著肚子,皇上見了還能有什麼興致。
她想為小姐分憂,可是那個她一手提拔起來的小宮女如今佔著她的位置排擠她,讓她想說什麼想做什麼統統無從下手。就連奉紫和初曉也不顧念舊情,幾個築起圍牆,單將她一攔外頭。她想起自己孃親告訴她的一些內宅事兒,無論正妻還是小妾,懷孕時都會把自己身邊的丫鬟推出去,好將男主子籠絡自己屋裡。況且翊坤宮如今沒有別的妃嬪主子,小姐就是想推別出去也為難手中無米。
她是盼著小姐好的。至少不能讓皇上這次再是來了就走,明日裡還不定有更多難聽的話傳出來呢。
於是她守庭院子裡,果然瞧見皇上仍舊走了出來,並沒歇裡頭。她這才大著膽子出聲留,只那麵皮兒漲的通紅,眼睛飛快的溜了一圈四周,生怕別突然竄出來瞧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