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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突然惱了,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對這些事突然變得如此優柔寡斷。後宮妃嬪大多是意他的,意他的寵愛、意由他而來的金錢、權利、地位。但他又何須意她們?
可能正因為他放了太多的心神眼前這個小女身上,所以一旦聽到她也許並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樣,就生出諸多不滿。甚至,有他並不想承認的失落。
“皇上,”清甜聲自耳邊響起,接著是撲鼻的白粥香氣,讓他幾乎能夠想象到這粥吃起來如何糯而不膩,“吃幾口病就好咯。”她如稠粥一般的柔軟的語調簡直像哄孩子,皇帝不由想笑。
原是惱的,況且又不是真病,卻仍是由著她喂下整一碗粥。
竟是難以拒絕。
就碧桃正鬆了緊繃的心絃替皇帝擦拭嘴角時,皇帝出乎意料的推開她的手站了起來。他揉著眉心像是難受,又像是困惑,然後擺手止住宮喚太醫進來診脈的動作,淡道:“讓太醫回了罷,朕沒事。”
不等碧桃再勸就接著道:“朕還有政務……”他見碧桃霎時變得茫然無措的神色很是頓了頓,妥當將她安頓床側後才和顏說道,“別累著了,好好照顧自己。”
皇帝手心的滾燙溫度傳遞到碧桃手上,她握了握,復鬆開:“皇上也是。”事情的發展有些不對,她能敏銳的感覺到。但是既然不能輕舉妄動,她藉此梳理一下思路也好。
大約,還是有什麼地方走錯了,或者是賢妃下的絆子起了作用?
皇帝舉步走出翊坤宮的時候,芸縷猶疑了片刻,頗為不解的壓聲輕問:“主子,可要奴婢去查……”聖上這番舉止的來龍去脈。原還好好的,主子照顧的也盡心盡力,怎麼突然就要走。
誰不知道“處理政務”是常掛聖上嘴邊的推詞。
碧桃搖頭,繼而沉吟:“先讓想一想……”
芸縷這回沒聽她主子的話,仍是費了一番工夫勸諫:“主子,苦想無益。就如當初主子考校奴婢那一段,主子問奴婢麗嬪緣何如此?奴婢還是那句話‘若要分析一件事,必要將許多事包括蛛絲馬跡都串一起。’憑空去猜,只怕不盡不實。”
碧桃琢磨了她的話後莞爾:“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不過聖心難測,不是將事都串一起就能推出前因後果的。許被過多的資訊晃花了眼也未可知。”她大概能斷定是賢妃埋下的暗釘,但此中涉及技能點數就不好和她們多說,只能含糊過去。
雖這話說的情理,芸縷還是不願讓主子將這事悶心裡頭。其實由她看來,自家娘娘是宮裡頭第一豁達灑脫之,能將性情養的這般好,便是再苦悶的與她閒談都能開朗不少。也許這就是皇上喜歡縱著主子、寵著主子的原因呢?她自然不想讓主子這宮裡難得的性情被諸如此類的事端慢慢消磨了去。
見她猶不死心還待再說,碧桃笑嗔著依了她的意思:“得了,想去查就去查吧。”橫豎沒壞處,免得她們做事心神不定,全往這上頭跑。
芸縷見主子的笑容並無芥蒂,沒有責怪她的意思,也跟著笑了:“多謝主子。”
“獨木不成舟,沒有們幫襯,斷是忙不過來的。”碧桃由衷感嘆。古代的丫鬟忠心不二,她雖然難以理解她們的心態,卻著實覺得很省心。
至少前頭揣摩狗皇帝的心思時,不必擔心後院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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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忠信跟轎旁,面上看著一派嚴肅,心裡卻直犯嘀咕。萬歲爺今兒不知怎麼了,打發了幾位內閣大臣後就著去不去翊坤宮的事發了好一會兒愁。末了還讓專愛鑽營調脂弄粉的小玩子給捯飭出個病模樣,別說,還真像那麼回事兒。這不是連珍昭儀娘娘都被唬了去。
原自己還想著萬歲爺是想感受下昭儀娘娘的緊張關懷什麼的,可沒過多久又打裡頭出來了,還皺著眉,看上去卻也不像是不悅的樣子。要說昭儀娘娘那容貌那聲音,一軟一嗲一嬌一嗔,哪個男見了能不被收服了去?就是他們斷了子孫根的,看著還小心肝撲騰呢。
這當然不是說他自己,他也是豎了耳朵聽底下那幫小太監偷偷議論后妃的時候說的。要不是他一個咳嗽讓他們鳥獸散了,指不定他們還能再講出更離譜的話來。扯遠了,倘說萬歲爺病了心裡不痛快才讓捉摸不著這是有的,但這回不是裝病麼,若連珍昭儀都解不了這難題,他們可要遭殃了。他是貫能揣測聖意的,不然也混不到這位置,就今日還真沒了法子。
“趙忠信。”皇帝語調平平的喊了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