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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在何處?”
其實此時我們的距離並不近,但那塊布匹蓋下來就把空間壓縮得很小,像是船稍微晃一下我就會摔到他身上。花子簫還是穿著大紅的衣裳,那印著深綠葉的翠綠布匹蓋在他的黑髮上竟沒有一絲違和感,反倒把他的面容襯得更豔麗了。
“在忘川上游,這裡過去會比較近。”
“好。”
花子簫沒再回話,只是低垂著眉眼對我微微一笑,便望向了忘川的盡頭。
雨越下越大,但坐在我們對面身材健壯的男子像是沒了感知,一雙眼一直瞅著對岸的鬼門關,從頭到尾連臉上的水都沒有擦拭一下。
“這位壯士,這裡還有一塊布匹,要不要擋一擋雨?”我把另一塊布遞給了那男子。
男子這才回過頭,搖了搖腦袋:“不必了,終於要到了,我馬上過河。”
花子簫道:“我在陰間待了這麼多年,還很少見人這樣急切地想入鬼門關。可以問問原因麼?”
男子抓了抓頭,暴雨中的眼睛有些睜不開:“我要進去找我的主子。”
花子簫道:“如此忠心,實在難得。”
男子怔忪片刻,突然抱頭痛哭道:“不,我不忠心!是我害死了她!我的男主子為娶他的情婦進門,在我和她的飯裡下了藥,害我對她做出不忠不義之事,還害她被浸了豬籠,是我害了她!!”
我和花子簫對望一眼,都不由回頭看向遠處正在煮活人湯的畫皮鬼。
我道:“既然你知道這樣是錯的,為何還要對她……”
“我是她的家奴,從小就喜歡她!你問問你身邊的公子,又吃了藥,又和自己心愛的女人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她還這樣主動,哪個男人能忍得住!我本來是打算事後就帶她私奔,但是……”說到這裡,男人又哭了起來,“生前是我沒用,我出生卑賤,我配不上她,但現在我們都死了,我一定要找到她,告訴她我的心意……”
花子簫沉默了半晌,道:“倘或她死了,樣貌與心性已不再是當初那般模樣,你還願意和她在一起麼?”
剛好這時船已經靠岸了。
男子從船上跳到岸上,回頭對我們說道:“不管她變成什麼樣,我都不介意。因為這一次我就是再死一次,也要帶她一起過奈何橋,一起轉世投胎。下輩子,我一定要娶她為妻。”
男子連擦去雨水的精力都沒有,便朝著霧氣濛濛的鬼門關跑去。
那道門前永遠吵吵嚷嚷擠滿了新魂,此時幾個判官和勾魂正在整合隊伍。在這大雨中,那些散魂新鬼每一個看上去不顯眼,你卻永遠不知道他們生前發生了多少故事。
……
大概是這畫皮的小插曲讓我心情有些恍惚,船伕搖起了櫓也不曾留意,身子一歪,兜裡的生前鏡掉了出來。我拾起鏡子的時候,剛好是照鬼身的反面,裡面映出了花子簫現在的模樣。我見他沒有注意,便偷偷把鏡子翻過來,以正面照了他一下。
看見鏡子裡的倒映,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同一個人——其實臉還是一樣的,但出現在鏡子裡的,真是一個青絲如雲長袍飄逸的仙人。
一個出塵的仙人,竟然會變成這種鬼魅的樣子……到底要經過多少年的陰間生活,一個人才會有如此巨大的改變?
我出神了小片刻,把鏡子收回懷中:“剛才那一對真是太讓人惋惜了……”
花子簫這才重新低頭看著我,眼中盪漾著淺淺的笑意:“實際這樣的事在陰曹地府有很多。看多了,也就會淡一些。何況情愛原本如此,腐朽徹骨,至死不渝。”
船在忘川上游停下來,我們到了花子簫家。他家前面有一片竹林,雨落風吹,竹林裡便是一陣枝葉清響。穿過竹林,裡面有一片紅色的宅院,牌匾上面題書“花府”。
進入府邸,花子簫吩咐侍女拿布巾為我擦拭頭上的雨水,然後自己進屋換衣服去了。觀察了他的宅院,才發現這裡真是個書香門戶。僅僅是一個客廳就擺滿了筆墨和紙張,牆壁上也掛了許許多多的山水畫、花鳥畫、仕女圖。不過仕女圖裡的女子不論姿勢衣裳變化再大,臉始終是我曾經見過的那一張——花子簫已故的妻子。
不一會兒,他換了一套淡紫色的衣裳出來,見我正盯著那些畫像看,走過來說道:“畫技劣拙,還請姑娘不要見笑。”
“很好看。”我盯著那一幅幅仕女圖,“這些……都是你的妻子麼?”
“嗯。”
“我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說與她陰陽兩隔。當時我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