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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草怎麼回答人的問題?即使絳珠草能回答,她也不知道“自來水”是什麼東西。鄧欣涵得到的,理所當然是沉默。
白天,不管鄧欣涵怎麼折騰,那絳珠草最多抖抖葉子,甩甩果實,從來不發出有聲的抗議。玩了半天,鄧欣涵終於放棄。
晚上七點,父母的房間傳來新聞聯播的開場音樂,鄧欣涵坐在電腦前,漫無目的地瀏覽網頁。
“嚶嚶嚶”的聲音再次響起。
鄧欣涵起身。她說不出此刻的心情是期待還是厭煩。她走到窗臺旁,戳了戳絳珠草的果實——硃紅的果實表面再次滲出了水珠——說:“嘿!起床了!”
絳珠草躲開鄧欣涵的摧殘,那個半透明的小人兒再次出現。她被明亮的日光燈晃了一下。她驚訝地說:“已是一更天了,怎的還如此明亮?”她頓了頓,道,“你可曾聽見鐘鼓之聲?”
鄧欣涵沉默了半晌。如果不是在古代生活了一段時間,她還真不知道絳珠說的是什麼。她說:“現在早沒那些東西了。”
“是啊,人世間的歲月早已不同,人常言道,物是人非,如今,連這‘物’,也面目全非了。”絳珠嘆道。她抬頭看了看明亮的日光燈,說:“那是什麼?凡人的法術嗎?比夜明珠還亮堂。凡人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確實很神奇。”鄧欣涵往頭上瞄了一眼,道。她不得算解釋什麼。向一棵解釋現代科技?抱歉,她沒有那個耐心。如果絳珠能有一米六,不,一米五,再變成實心兒的,她大概能多點兒耐心。
似乎是凡人的法術再神奇,也不值得注意吧,絳珠不再追究日光燈的問題。她說:“說罷,又來煩我作甚?”
“我已經說過了,姑娘,你讓我無眠。”鄧欣涵聲音輕柔,好像多深情似的。
“你是等著看我笑話罷!”絳珠不是那麼好騙的,她嘲諷地說。
“怎會?似你這般晶瑩剔透的人兒,愛護還來不及,怎麼捨得笑話?”鄧欣涵真的墮落了,這等不要臉的詞兒,也是信手拈來,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貧嘴!”絳珠斜睨了她一眼。過了一會兒,她嘆了口氣,說:“罷了,便與你說說罷。昨日說到哪處了?”
“你長在靈河邊,欠了神瑛侍者的水債。”鄧欣涵提醒道。
說到這個,絳珠瞪了鄧欣涵一眼,嘆道:“世上怎會有你這樣的無賴啊!”
“一個玩笑而已,姑娘你太認真了。”鄧欣涵無辜地說。
“懶得理你!”絳珠嗔道,“三生石上,刻著世間痴男怨女的夙世糾葛,紅塵濁氣縈繞。我在那裡,哪能得到成仙?便是僥倖修得人身,也不過是紅塵客罷了。多虧了神瑛侍者的甘露……我才有幸,得了仙緣。我生在天界,得道之後,本該成為仙人。只是,得神瑛之助,我才有此機緣。不償還這份因果,我不能真正位列仙班。”
“所以你就下凡報恩了?”鄧欣涵說。
“是。”絳珠說,“神瑛仁厚,不與我為難。恰逢他要去凡間歷劫,便讓我去做他的一世知己,用凡身的淚水還了他的澆灌之恩。”
“這還不叫為難?”鄧欣涵嘆道。
“這怎算是為難?”絳珠反問道,“天上的甘露,怎是凡人的淚水能比較的?凡人壽數,最多不過百年。仙人壽數無盡,區區數十年光陰又算得了什麼呢?”
“接下來,就是你去還淚了?”鄧欣涵說。
“不獨是我。還有許多一同修行的姐妹。她們本不是仙,是留戀紅塵的風流孽鬼,得警幻仙子點化,在赤霞宮中修行。她們平日得神瑛照顧,也下凡來還他的恩情。我們一同歷劫,彼此也算有個照應。”絳珠說。
“她們的‘照料’同樣令人驚歎。”鄧欣涵說。
“你這凡人,本以為是個機靈鬼,沒先到是個不開竅的!”絳珠嫌棄地說,“既然是歷劫報恩,怎能是一帆風順?”
合著絳珠仙子下凡,就是為了找虐?鄧欣涵默然了一會兒,道:“為了成全你們的仙緣,林家絕嗣,賈家落敗,當真是可憐。”
絳珠輕哼一聲,冷然道:“神仙行事,怎會毫無章法?林家並四大家族之難,皆有因果,命中註定。我等本就身在劫中,怎麼逆天而行,圖惹事端?”此時的她,與那個自怨自憐的林妹妹完全不同,像個高高在上的仙子。
絳珠的這話讓鄧欣涵覺得不舒服,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妥。她轉換了話題:“既然如此,你怎會來到這裡,還……哭得如此傷心?”
說到這個,絳珠似乎格外的傷心,竟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