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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緊抓著扶手,深怕那條麻木的腿會突然失去作用。走到樓梯底下,我茫然地環顧客廳,彷彿是第一次見到它似的,然後沿著走廊一瘸一拐地朝北翼走去。
臥室的門半開著,有那麼一會兒,我怎麼都無法強迫自己自己把它全部推開並走進去。我害怕極了,腦海中反覆浮現出希區柯克(已故美國著名導演,懸念大師。)的一部老電影,講一個男人酒後毫無意識地掐死自己的老婆。他找啊找,花了半小時,終於在儲藏櫃裡找到了她,她已經變成了一具腫脹的屍體,眼睛睜得大大的。凱拉·德沃爾是我最近遇到的人中唯一玩長毛絨玩具的,而我離開她母親動身回家的時候,她還在薔薇花被子下安靜地睡著。一個愚蠢的念頭湧上來:難道我昨夜一路開車返回了黃蜂山路,身上除了一條三角褲外一絲不掛?我還幹了什麼?——
什麼?我強姦了那女人?然後把孩子帶來這兒?這都是在夢遊的時候乾的?
我在睡夢中還取來了打字機,不是嗎?它這會兒不就放在該死的樓上走道里嗎?
走三十碼穿過一個樹林和沿著公路開五英里可是大不相同的呀——
我不願站在這兒聽腦海裡這些聲音打架。就算我還沒瘋——我不認為自己瘋了——光是聽這些喋喋不休的聲音也會很快讓我變瘋,很快。我伸出胳膊,推開臥室門。
一剎那,我彷彿看到一灘八爪魚形狀的鮮血被吸進床單裡消失了,足見我的恐懼有多真實多專注。然後我緊緊閉上眼睛,重新張開,再一看,被單和床單皺巴巴的,床單大部分從床墊上扯開了,能看到床墊結實的緞面。一個枕頭躺在較遠一端的床沿上,另一個揉成一團落在床腳。喬親手做的小地毯歪在一邊,我的水杯倒翻在床頭櫃上。臥室看上去更像是經歷了一次爭吵或一個放蕩的夜晚、而不是謀殺,沒有血漬,也沒有黑色的長毛絨玩具。
我跪下朝床底下張望,什麼也沒有——連灰塵結成的絨團都沒有,多虧了布蘭達?梅賽夫。我再檢視床單,先用一隻手撫過上面的褶皺,然後把它拉回原地,用角上的彈力繩重新固定好。這種床單是了不起的發明,如果由女人們,而不是那幫一輩子從沒理過一次床從沒洗過一籃子衣服的白人政客來頒發“自由勳章”的話,毫無疑問那個發現鬆緊床單的傢伙一定早就拿到勳章了,一次玫瑰園裡舉行的頒獎典禮。
拉平床單後又看了一遍,沒有血,一小滴都沒有,也沒有找到哪怕一小點幹了的***。沒發現前者不出我所料(我早就這樣對自己說了),可後者呢?不管怎麼說,我可是剛做了世界上最具有創造力的性夢——在這個三重性夢裡,我與兩個女人盡享魚水之歡,還讓第三個用手幹了一把,而這些都是同時發生的。我覺得自己還有著一夜縱慾後起早虛脫的感覺。但是,假如放了焰火,也該留下菸灰啊?
“在喬的工作室裡,那兒最有可能,”我對著空蕩蕩、灑滿陽光的臥室說,“或是在從這兒去那兒的路上。沒把它留在瑪蒂?德沃爾的身體裡,現在你可以鬆口氣了。你並不想跟那個年輕寡婦發生私情吧。”
另一半的我表示不同意,那一半尋思著瑪蒂?德沃爾恰恰是我想要的。但昨天夜裡我並沒有與她做過愛,正如我沒有在外面湖上的浮板上與亡妻做過愛,莎拉?泰德威爾也沒有用手幫我達到高潮一樣。既然我搞清楚了自己沒有殺害過一個可愛的小女孩,我的思緒又回到了那臺打字機上。我為什麼要把它拿過來?為什麼呢?
老兄,多麼愚蠢的問題。我妻子可能隱瞞了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甚至是一段私情;房子裡可能有鬼;大道往南半英里可能有個老頭恨不得往我腦袋裡敲進一根木樁再把露在外面的那頭敲斷;我簡陋的閣樓裡可能還藏著一些塑膠玩具。僅此而已。然而當我站在明亮的陽光下,望著自己長長的影子投在遠處的牆上時,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我從妻子的工作室裡拿來了舊打字機,我做出這樣的舉動應該只有一種動機。
我來到浴室,想在採取任何行動前先把身上的汗和腳上的塵土衝乾淨。正要伸手開啟淋浴龍頭的時候,我呆住了,俗缸裡注滿了水。難道我在夢遊中出於某種原因給浴缸注了水……還是其它什麼東西乾的?我把手伸向下水口的塞子,又一次停住了,我回憶起自己站在68號公路旁那會兒突然感到嘴裡滿是冷水的味道。我意識到自己正在等待這種感覺再次發生。但它沒有發生,於是我拔出塞子放水,並開始淋浴。
我可以把那臺IBM打字機搬下樓,甚至弄到露臺上去,坐在那兒可以享受湖上吹來的習習涼風,但我沒有。我把它一直搬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