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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髖部抓住了我——打字機擋住了它——但我無需看見就知道這是隻棕色的手。它開始擠捏,慢慢地捏緊,手指扭動著。
“你想知道什麼呢,甜心?”她從我背後問,仍舊在笑,仍舊在逗弄我。“你真那麼想知道嗎?你是想知道呢,還是想感覺一下?”
“噢,你快殺了我了!”我叫起來。三十多磅的IBM打字機在我懷裡來回抖動。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肌肉像吉他弦那樣顫動。
“你想知道他是誰嗎,甜心?那個討厭的男人?”
“幹我,母狗!”我尖叫道,她又一次大笑——粗聲的大笑簡直像一陣咳嗽——同時擠壓我身上最渴望被擠壓的部位。
“別動,現在,”她說,“別動,好孩子,除非你想把我嚇一跳,那我就把你這玩意兒揪下來……”我沒聽見其餘的話,世界在一場極其深邃、猛烈的高潮中爆炸了,我感到自己被撕成了碎片。我的頭猛然向後彈起,像個被吊起的人,***迸發出來,我看著天上的星星。我無法抑制,發出一聲尖叫,湖面上兩隻潛鳥發出應和的尖叫。
與此同時我也在浮板上。喬不見了,但我可以聽到傳來樂隊演奏的微弱聲音——莎拉、索尼和“紅頂男孩”們正用嘶啞的凋門唱著《黑山歌》。我坐起來,頭暈目眩,渾身無力,整個人被抽空了。我看不見向上通往房子的小道,但能按著日本燈籠的燈光分辨出它的“之”字軌跡。我的內褲被扔在向邊,溼溼的一個小堆,我撿起來開始往身上穿,這只是因為我不想拿著它游上岸。還沒拉到膝蓋,我停了下來,看著自己的手指。它們變細了,上面腐爛的肉正在剝落,幾個指甲下糾結著一簇簇扯下的毛髮。屍發。
“噢,上帝。”我呻吟著,頓時全身一軟,頹然倒入溼乎乎的東西中。我在北邊臥室裡。瑪蒂不見了,整張床上都是血。這一灘血泊的中間躺著什麼東西,我第一眼看到時以為是一塊肉或一片器官。湊近一看才發現是個長毛絨玩具,一隻黑毛動物,毛髮糾纏著血變成紅色。我躺在我那邊的床上,想要從床上一躍而起逃出臥室,但卻動不了,肌肉像昏厥了一樣怎麼都動不了。我剛才到底是和誰在這張床上做愛?我對她做了些什麼?看在上帝份上,到底做了什麼?
“我不相信這些謊話,”我聽見自己說,這句話像咒語一樣,一出口我就被一股力量擊了回去。這樣表達並不十分確切,但已是最接近的了。有三個我——一個在浮板上,一個在北邊臥室裡,還有一個在小道上——每個都感覺到那記猛烈的擊打,彷彿被一股勁風變成的拳頭擊中。黑暗灌了進來,而本特的鈴鐺那銀質的聲音持續地穿過黑暗。然後它消失了,我隨著它一起消失了。有那麼一會兒,我哪兒都不在。
我聽到小鳥啁啾,那是夏季熟悉的聲音,太陽穿透眼皮發出奇異的暗紅色光,我甦醒了。脖子有點僵硬,腦袋歪成了一個古怪的角度,兩條腿不舒服地摺疊在身下,渾身燥熱。
我畏畏縮縮地抬起腦袋,還沒睜開眼睛就已經明白自己既沒在床上,又沒在游泳浮板上,更不在房子和工作室間的小道上。我身下是地板,堅硬、冷酷的地板。
日光令我頭暈眼花,我用力再次閉上眼睛,像個一夜宿醉的人那樣呻吟著。我用兩隻手攏住眼睛,在手掌心裡睜開眼睛,讓它們漸漸適應,然後小心翼翼地把手移開,這才整個人坐起來,四下裡張望著。原來我在樓上的過道里躺在壞了的空調底下,梅賽夫太太的留言條依然掛在空調上。我辦公室門外的地板上端正在躺著我的綠色IBM打字機,裡面還捲進了一張紙。我低頭看看自己的腳,發現它們很髒,兩隻腳踝上都粘著松針,一個腳趾還劃破了。我站起來,身體踉蹌了一下(右腿麻木了),用一隻手抵住牆站穩。我低頭看看自己,我還穿著上床時穿的三角短褲,看上去穿著它沒發生什麼事。我拉開褲腰往裡面瞄了一眼,陰莖看來和平時沒什麼兩樣:小小軟軟的,彎著躺在屬於它的那毛髮裡。就算諾南的寶貝傢伙昨晚有過一番歷險,現在也看不出任何痕跡。
“感覺上是像一番歷險。”我用沙啞的聲音說,用手臂擦去額頭的汗珠,這裡實在太悶熱了。“不過不是我在《少年曆險記》裡讀到的那種。”
接著我記起北臥室裡浸透鮮血的床單和躺在床單中央的長毛絨玩具。這種回憶並沒有伴隨著噩夢之後常有的“還好是場夢”的慶幸感。它讓人覺得和我在麻疹高燒帶來的夢魘中體驗到的東西一樣真實……而那些東西的確是真實的,只不過當時我過熱的大腦把它們扭曲了罷了。
我步履蹣跚地走到樓梯邊,一瘸一拐地走下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