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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下嘆氣,入宮本來只是想查詢當年的真相,替母親復仇,如今卻憑空添了如此多的閒事,不能不讓我感嘆心有餘力不足。
良美人說的是這“黑水潭”般的深宮,想來亦不是沒有道理。
梁文敬亦提到不能憑表面來看人,確實如此。
這深宮裡浸**多年的女子,哪個不是面上謙和有禮,笑靨如花?平素姐妹相稱,如一家人般,誰又能猜到笑容的背後是什麼呢?所謂人心不古,亦不過如此了。
不知不覺握著墨玉就睡了過去,居然夢到了母親,容顏未變,一如在她的寢宮的時候,手搖團扇,望著我微微笑著……我生怕眼前是幻覺,小心翼翼上前撲到她懷裡,緊緊抱住她,喚著“母妃”淚流滿面……
“卿兒——”溫和的聲音。
“母妃——”我痴痴看向眼前的人,眼睛看了好半天才從夢中醒來,我揉揉惺忪的眼睛,驀然道,“皇兄——”,低頭才看到自己雙手緊緊摟住的竟是枕邊的梁文敬的腰。
………【僥倖】………
梁文敬夜裡只和蘭貴妃說了會話,便讓蘭貴妃自己歇息,轉回御書房的路上,又折了個彎拐到棠梨宮。
見我已經睡下,便和衣躺在我身邊。卻在拂曉時分聽到我夢裡的囈語,我雙手緊緊摟住他,他曉得我在做夢,仍是輕輕喚我起來。
我慌忙鬆開摟住他的腰的雙手,伸手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嘴角亦鹹鹹的,看來是夢裡真哭了。
梁文敬憐惜地看著我,伸手將我凌亂的長抿到後背,溫和道,“想起母親了?”
我呆呆看向梁文敬,瞬間心底蒼涼一片,說不清的落寞、滄桑重重湧上心頭。
我將身體靠向梁文敬,依偎在他懷裡,幽幽嘆息,“皇兄,你說,要是,長不大該多好……”
梁文敬雖是雙臂緊緊擁住我,身子卻是微一顫,良久沉默。
我只自顧說下去,“皇兄,還記得小時候嗎?你領我去釣魚,教我認字,還教我騎那匹棗紅的小馬駒……我都記得,那時,多好啊……”
昔日的皇宮裡,三月春風,楊柳拂面,溫暖的陽光燻得人好似要醉過去……我跟在梁文敬的後面到處瘋跑,一路撒下銀鈴般的歡聲笑語……
“朕,亦都記得。”梁文敬淡然的聲音。
“長大了,反而什麼都不一樣了……”
黑夜吞沒了我淡淡的嘆息。
良久無眠後我枕著梁文敬的胳膊又睡了過去。
醒來,梁文敬早已不在身邊。
我突然記起墨玉,卻不見了。
我頓時急出一身冷汗。
邊怪自己粗心大意邊喊煙翠。
煙翠進來後,幫我從被裡翻了出來。
我這才放下心,突然又想起,昨夜梁文敬來過,見我手拿墨玉,亦沒問什麼,想來是沒有上心。但是梁文敬是見過母親的血會不會對這塊墨玉上心。我一直沒有讓梁文敬見過這塊墨玉,潛意識裡是因為他是郭宜的兒子,是我的仇人之子,我對他不能不懷有戒心。但是,自從知道他非太后親生,自己對他又有了改變……
心緒煩亂之下,我收好墨玉。
眉才人因觸犯龍顏被打入冷宮,眾嬪妃雖是驚訝,也很快不屑談起。想來眉才人之前已經觸怒龍顏被從妃位貶至才人,已是莫大的教訓,如今不知悔改,又因為如此被貶至冷宮,可見真真是不受寵。
“一朝淪落成泥,誰還會記得你先前的恩寵和輝煌呢?”煙翠在給我梳好望仙髻,將最後一支碧玉珠花小心插入髻的時候如此說道。
我望著銅鏡裡的容顏如雪,心禁不住抽搐了一下。
當年母親榮寵一時,眾嬪妃雖是眼熱嫉妒,但總是還忌憚著父皇,無論背後如何詆譭母親,面上仍是與母親交好;當自己與母親淪落到冷宮,十年不曾有人看過一眼。
而今的眉才人,身為貴妃的榮寵早已是過眼雲煙,不再有任何人記起,往後的她,更是無人再會過問,想必,連提都懶得提了。
這樣的事情,連一個侍女都看得如此清楚。
我緩緩拔下頭上一支金鳳垂珠步搖,扔在一邊。
煙翠連連道,“公主,這樣挺好的,為何拿下來呢?”
我淡淡道,“皇兄不喜金釵。”
煙翠愣了一下,默默將金鳳步搖收進盒裡。
梁文敬並非不喜歡金釵,只是,他更喜歡看我素顏的樣子。
我心裡冷笑一聲,連個侍女都明白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