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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修之術,雖雜以霸道,但關切生民苦樂,而不語怪力亂神,卻是實實在在的儒門心法。”
那黑衣人影慢慢前行,夾帶著人間所有的重濁負累,如挾帶著九城九闕的尊嚴,慢慢向那具象佛國的中心靠去。
《法華頌》的聲音也被驚斷了一下,大金巴忽一開眼,眼睛就望以俞九闕身上,似是在說:你終於來了。從當年小金巴一敗之後,他就極渴望見到這漢人之中的一代宗師,今日,終於會面了。
旁人可能不覺,但韓鍔在場外遠遠地看著,只覺得俞九闕越向前行,腳步越是虛乏疲憊,似已承受不住那生民之累,一步步只有疲憊。他是重傷之後,如何還能為此?在場人卻只覺俞九闕的身影所廕庇處越來越大,漸漸直罩向整個無遮大會。而那大金巴身上的佛國金光越來越淡,僅護及壇上了。韓鍔卻驚道一聲:“不好!”他雖不明底細,但只覺大金巴的一生願力已聚集在一起,直擊俞九闕心上,攻向他九城九闕之術的最中心處,也是最虛弱處!
俞九闕沒有走到壇上,反在壇邊不遠處就停下身來。“上帝深宮閉九閽”,他分明已提起他所有修為心法的根底之力,一意要罩護住這個九朝九代的洛陽與他所在意的安穩。他的心法做色卻似黑的,只見他的身影從背後看,似騰起了漫無邊際的黑。那黑卻不是純色,而是一片混沌。他已與大金巴開戰!拼著重損後之身,那九城九闕間的諸色已渾,在他一願力積束之下,已如沌沌之黑。韓鍔只覺他外圍的九城九闕雖依舊堅固,可中心處卻極為不穩。他平時修煉此術,只怕就要壓服住無數雜念、慾望與心魔吧?韓鍔與小計相處日久,大荒山的秘術對他也頗多影響,心道:如果小計在就好了,他之所見,一定會比自己更為直接深切。
接著,他只覺俞九闕立身處那說不出的,不是憑眼睛看到,而是憑他的感覺感觸甚或憑嗅覺聞得的黑色已越來越深,越來越純。他心中不知怎麼有種不詳之感,這似乎不對!接著,一蓬微弱的金光一閃,似突然要洞澈俞九闕的身影,突破那一層沉沉之黑,透穿而過。
韓鍔身形忽掠:俞九闕已敗!他這時才明白為什麼與大金巴一戰,祖姑婆提到顧擁鼻之敗時沒有說死,而說了一個“崩潰”。這願力之戰,原來結局常是崩潰。那是人生至慘之境——韓鍔忽有這等感覺。他身形急掠,卻也不知自己就是趕到又有何能以助益。場中諸人懵懵懂懂,還在等著俞九闕與大金巴客套一番後上壇,卻只覺身邊一陣搖動。那剛才覆及己身的九城九闕之力已經晃動了,韓鍔心生恐懼,真不知接下來該是怎樣的土崩瓦解。
暗隱的杜方檸與洛陽王門下的區迅忽齊齊一嘆。他們自隱很深,沒有為人所見,卻在這一嘆中感覺到了彼此,因為,那是他們同聲的慨嘆:這已不是自己的時勢了。有俞九闕在日,他們雖一向恨他極甚,也懼他極甚,卻猶覺以他九城九闕之包容,還可馳騁。但……大金巴勝了。
可區迅忽一抬眼,望見的卻是韓鍔。杜方檸也抬眼見到了,可心頭只覺慘淡。接著,她凝目望向的卻不是韓鍔,就如韓鍔雖已見到她,但一眼之後,望向的並不是她。他二人齊齊抬目,望向的卻是空中。空中似有微聲,那聲音似簫似笛,似琴似瑟,似吟似唱,卻說不出是什麼聲音了,杜方檸與韓鍔臉上一白:他們居然斷不定那聲音來處。
大金巴忽然睜眼,他已勝!身上金光一亮,他已要勝了這最後一仗,正要全力加勢,再開言宣佈,由此大宏己法,普渡天下——以自己方式來渡了——時。滿場一時只覺金芒欲騰,可那一天金芒之下,卻忽有個淡墨的影子似極淡愜地融入進來,大金巴才自驚覺,韓鍔也才躍至俞九闕身邊,卻發覺,一掠比自己還快的影子正從俞九闕身邊憑空生髮,突地掠過。他還沒有看出那是隨,只聽一個極淡極淡的聲音淡淡似對俞九闕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韓鍔已到俞九闕身邊,只覺他自持已難,大金巴的願力之念這時加力向他襲捲而來,透體而過。可俞九闕的心意似乎忽然間定了。韓鍔驚絕地發現,他的眼中居然流下了淚。可正因為那淚的一溼,他那乾澀欲崩的心底荒沙般的世界似乎凝固了,大金巴的“願力大法”也已傷不到他。壇上忽然多了一個人影,只見那人身材頎長,迎日影而立,淡墨羅衫上墨痕點點,似是無意間提上的字。他整個人的身形無端由,無來歷,無法揣測,更無有更勢,即不卓歷高揚,也不微婉迷幻,就那麼突然地現身在大金巴壇上。大金巴身邊八大護法弟子忽齊聲喝道:“你是誰?何方妖魔?”
他們是佛法弟子,對那人第一印象卻是“魔劫”二字。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