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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這次走了很長時間。有一天,跟父親一起跑買賣的孫大叔獨自回來了。母親一見他,非常緊張,忙問出什麼事了。
孫大叔撩起敞著懷的褂子襟兒,擦擦腦門子上的汗水,故意用輕描淡寫的語氣敘述道:沒大事兒,你不用慌。我們在邦均集上買夠了兩車鮮貨,僱了一輛順路的大車往回趕。昨兒個晚上趕到玉田,不巧關了城門,不敢跑黑道兒,就在野外蹲了一宿。早上接著走,趕上沒有一絲雲彩的大熱天,把人曬得發昏。晌午正在小飯鋪打尖、喂牲口,來了日本兵,把飯鋪給圍上了。一個也不許動,挨個兒搜查。我那會兒正巧上茅房,大遠的,轉回來,瞧見飯鋪那邊炸了鍋,趕緊退回茅房,偷著看動靜,沒敢到近前去。過一陣子,王八蓋子們開拔了,凡是在飯鋪吃飯的、歇腿的,都給帶走了。擔子還得挑著,車輛還得趕著。我嚇壞了,只能老遠瞧著影子。看樣子,是往豐潤縣炮樓子帶。我大哥人機靈,也膽兒大。日本人走到半路上,瞧見一個西瓜園裡有人,又包圍西瓜園。我大哥悄悄地對趕車的把式說,要命,還是要車,你自己拿主意,我可要逃命了。說完,他趁多數日本人奔了瓜園,留下的幾個端槍拿刀的也沒留神,就貓著,鑽進高粱地。趕車的一見我大哥跑了沒被瞧見,也跟在後邊鑽了高粱地。他們倆跑進我們打尖的飯鋪,我們集齊了,都說不幸中的萬幸,保住命比什麼都要緊。我們又搭伴兒往回走。快到唐山,到了礦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