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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開衙那日,林貞才得好好歇息。正值入冬之時,番禺天氣雖不似北方嚴酷,卻是乍暖還寒,極易生病。林貞早早叫人升了炭爐,倚在榻上有一搭沒一搭的翻著閒書。南方無炕作為起臥,她如今還略有些不慣了。新官上任三把火也是慣例,孟豫章挑了幾件不大不小的審了,以示父母官換人便罷,並不大動干戈。申時初刻,孟豫章已回後院。見林貞歪在榻上便問:“累的狠了?”林貞點頭:“是有些。才叫太醫來走了一遭,說是素日康健,並不妨事,只別再這麼累了。”“苦了你。”“不過恰好趕上寸勁,過了這一陣便好了。待孩子生下來,出了月子再好好交際吧。如今我懷著胎,那些夫人也不大想與我走動,怕有個好歹擔了不好去。”孟豫章忙問:“你覺著身上還好?”“無事。”林貞說著笑了,“可見強筋健骨之重,日後我們生養的孩兒,不拘男女,都要學騎馬射箭、再練一番拳腳,不為別的,光生育上的鬼門關都好過些。”一聽“鬼門關”三字,孟豫章先驚出一身白毛汗,忙捂著林貞的嘴道:“休胡言亂語!這話說不得。”林貞笑了笑:“我心中有數。”後世且有羊水栓塞無法搶救的情況,何況如今?臍帶繞頸、胎位不正乃至羊水栓塞血崩之症,無非是個運道罷了。只是老天既補償她掉電梯枉死,斷不至於此刻再收拾她。故她一直做該做的事,心中並不甚擔憂。孟豫章心裡再慌,也不敢帶到面上來嚇著林貞,岔開話題道:“我在前頭聽到有人送了信件來,可是媽媽打發人送來的?”林貞點頭:“是媽媽送來的,卻是我表姐所書。如今她與周叔合作——這位周叔是往日我爹爹的幫閒,最是靈活。既牽上了線,索性租了我們家的鋪子,做起皮草人參的生意來。皮草大件託運不便,她收拾了兩匣子珍珠並幾顆老參與我。我正想著呢,廣州也是大的商貨集散之所,看瞧著收拾些南珠回禮吧。她身份尷尬,錢財不缺,若有些稀罕寶貝才好挺直腰桿說話。”南珠極美,尤其是合浦珠乃幾百年的貢品。直到了清朝因政|治緣故才重東珠,實則東珠遠不如南珠光潤。此時漢文化強盛,自是南珠比東珠貴好幾倍。便是女真人也稀罕!孟豫章點頭道:“很是,表姐待你好,你也要惦著她才是。我花的還更多些。”“錢財命數,本就是上天所賜,拋了也就拋了。留與兒孫幾千金銀,便是沒甚本事也衣食無憂。留的多了反倒敗家。又有,哪有豪富千秋萬代的家族呢?正經名門望族,全天下掰著指頭數也就那麼幾家。依我說,好好收拾一處好祭田,保兒孫有翻身之本就罷了。丹旭那處我也是如是說。”說到此處,林貞又道,“是了,還有件事要同你說來。”“何事?”“廣寧的屋子鋪子,皆在我名下。唯有京城那處小宅、出租與舉子的那套院子並一些金銀在媽媽那裡。我想著丹旭既是我弟弟,也須得分出一些與他。不然那點子,可不夠祭田的。”“你的嫁妝又與我說甚?”孟豫章搖頭笑道,“我正千頭萬緒哩,你休拿那點子事煩我。”“總要告知你一聲兒。”“你不告訴我,我也不知道。你那賬本子三尺厚,看著就頭暈!”林貞知他避嫌,笑而不語。提到錢財,孟豫章一頓,低頭思量了許久,卻又欲言又止。林貞疑惑的問:“有何難事?”孟豫章看著林貞道:“我雖賺錢不如你,往日也時常拿些物事回家,你怎底從來不問?”林貞好笑:“你素來正經,我還能疑你的錢來路不正?你既拿回來我便收著,依我說,你也休太緊著這個,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何苦老記得還我這個還我那個?真真讀書讀迂了腦子!”孟豫章苦笑:“還真不是正經錢。我離京之前便不想再幹,可到了此處,見你的私房如流水一般,我又沒臉了。知你大方,我卻不能受的心安理得。夫妻一體,總也不能單你去養家餬口的。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倒像你是個漢子了。”林貞搖頭:“你卻不想,沒有你,我命都不在了。當日若非他們顧及承平公府,我豈能活到今日?我爹爹堂堂四品大員,說打死便打死,如今聖上的外家還在老家活的好好的哩。你若不中進士,我就成了只肥羊,不定哪一日他們來報仇哩。錢財要緊還是命要緊?我若對你家吝嗇錢財,那是過河拆橋!你既是男子漢,何苦如婦人般拘泥?”孟豫章摸摸林貞的臉頰:“可我分明能賺。”“啊?”孟豫章又沉默了許久,才問林貞:“你可知春意老生?”林貞抽抽嘴角:“你?”孟豫章看林貞的表情便知無須多解釋,只嘆道:“是師父。”林貞仿若被一道雷劈中!“混蛋!早知是他,我壓箱底的卷軸就不該那麼貴買來!”說完林貞就後悔了,一時衝動!!啊啊啊啊她的形象啊!!孟豫章都結巴了:“你、你、你怎、怎底一點都不在意!?”“呃……”總不能說她現場春|宮都看過無數版本,聽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