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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娘嘆道:“她娘真是,倒叫我心疼一場來。”林貞笑道:“誰叫媽媽好心眼?頂好還在金飯碗地上刻了字兒,便是印記。我悄悄說與媽媽知道,我不信大妗子的眼光哩。”一句話說到玉娘心坎上,她孃家一貫賣女成風。她原有個姐姐,就是叫人買了似的娶了。王姥姥只看錢,半句也不打聽,她姐姐竟叫姐夫活活打死。最後賠了一注錢,姥姥差點喜笑顏開。如今想來,林俊對她著實不錯了。看到秀蘭的樣子,還有甚不知足的呢?當日發誓要對林俊死心的,早就心軟了,只憋著口氣。現今恰找了個藉口,從善如流的又把一顆心放在林俊身上。這番心思,誰也不知,也不知她自己與自己慪甚。有事做,一日便過的極快。點了一回嫁妝,都到下午了。林俊醒來一眼便看到那雜寶雕的樹,心下不快!原是他看林貞喜好與眾不同,寶石總喜歡那閃著光的款式,特問胡商定的,還來不及理論,怎底又擺到這間屋裡來?又不好明說,只黑著臉走出來,看到廳上無數箱子,母女兩個正算嫁妝單子,心裡略好過了些。要說林俊,與玉娘也是十幾年的夫妻,感情比別個都深厚。他也並非只顧女兒不顧妻子的人。只是王家人實在噁心,偏玉娘一點不像他家,不想近又不能遠,連帶著對玉娘便沒那麼親。此時看到玉娘母子兩個和諧,便想:罷了罷了,橫豎離出嫁還早,再去尋一個吧。面上一絲沒帶出來,坐在一旁瞎指揮:“多放些紅色的,紅色的喜慶!”玉娘白了他一眼道:“胡說,好人家的姐兒出嫁,那是連老衣都做好的。她日後做了太婆婆,還日日穿大紅大紫不成?你不懂這個,別混鬧。”林俊又道:“哎呀!我可忘了!怎底沒書本?筆墨紙硯,竟一點沒備上。女婿可是讀書人!”林俊一說,連林貞也想起來,她的單子裡盡是皮草絲綢寶石黃金,呃……玉娘臉一紅:“都怨我沒文化,忘了這個。開了春,立等就叫採買去。還有京裡的房子,你一併辦了,別等我們上京再辦。我們上京有事哩。”林俊問:“何事?”“首飾沒打完,京裡的試樣好。”林俊嘿嘿一笑:“等你想到,黃花菜都涼了。京裡的好看甚?江南的才好看。我早使人往江南打去了。連傢俱一併到那裡做,跟著我們的貨船,直接運到京城擺著。我們那院兒太小,早想買個大的,卻無人肯賣。實買不到,便先在城外租個庫放著也是一樣。首飾到時我叫他們送到家裡來,細軟還是放家裡好。”玉娘見他有成算,便不再說這個。夫妻兩個也無甚話說,悶坐一回,林俊自去尋樂。玉娘無奈,賭氣到林貞屋內睡了。一夜無話。☆、 謀財不出林貞所料,年初二各處便熱鬧起來。先是到王家拜年,王家人苦留,林家三口在王家樂了一日。大妗子尤其熱情,林家替她養了一年多的女兒,養的琴棋書畫樣樣都會,年節吃酒走親戚,哪個不讚?有意說親的都多了許多家。看看玉娘這些年的幫襯,她還指望著秀蘭也嫁的那樣好,日後兒子可就不愁了!這幾日不斷有人下帖子,邀她帶著秀蘭去吃酒,瞎子也知是相看的意思。先前她還想把秀蘭嫁到京裡去,後來轉念一想,嫁那麼遠,便是想顧孃家也顧不來,不如同玉娘一樣嫁在左近,還可以接侄女去教養哩。真個划算。遂今日下了血本,各色珍饈佳餚皆擺上案前,連林俊吃遍酒席的都贊好。一日也算賓主盡歡。初三開始,官員大戶開始走禮。旁人家人口多,有出去拜年的,便有在家看家的。唯有林家,只得主母一個。去別人家拜年都不安生,除了陳指揮使家裡多坐了一會兒,餘者同趕場似的,忙亂不堪。林貞也跟著四處跑場子,不由感概:“果然多子多福!”常言道,月兒彎彎照九州,幾家歡喜幾家愁。林家金銀滿倉,與林家相干的人家也喜笑顏顏,不相干的卻不大高興了。前文有述,公侯勳貴,無事擺譜、奢靡成風。每到過年管家奶奶們莫不使出渾身解數,恨不能天上能掉銀子,才好撐起臉面。若說林家請客唱戲賞新錢,是財大氣粗,勳貴家丟上臺的便是心頭血。往年大家都一樣,誰也莫笑誰。頂天了宣寧侯有幾個門生孝敬一二,過年割的是胳膊肉、大腿肉不是心頭肉罷了。卻不想今年,宣寧侯家因胡亂認得乾兒子發了,他家霎時鬆快許多,旁人家裁人哩,他家倒一氣買了十二個水嫩嫩的舞姬養在家中。把年下只夠錢請外頭班子的人家氣了個死。其中有一戶尤其嫉恨,此戶便是壽寧伯家。壽寧伯乃皇后生父,因女得封,首代伯爵,人口還未來得及繁衍,按說即便不是金銀滿倉,也該遊刃有餘。只是旁人看著風光,未必就真個風光。如宣寧侯承平公之流,乃老祖宗的基業,家也不繼而已,若肯舍下臉面省儉一二,也不是過不得。然外戚又有不同。皇后有育嫡長子,已冊封為太子。然天家之事極不好說,後頭無數皇子,不少出自勳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