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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我小聲說:“我才不嫁去北朝。我爹爹眼睛不好,我要一直陪著你們。將來女兒要選自己喜歡的人。”
竹珈偷笑,我捏捏女兒水靈靈的芙蓉面:“好好好,我們就等著看你選出來的人了。”
我已經看到了竹珉,靠著鑑容有說有笑。雖然孿生,但竹珉並不和他姐姐十分相似。他更加像少年時代的鑑容。鑑容少年時候熱情如同烈火,竹珉卻天性淡泊內向。
綠雲影裡,明霞織就,海棠花樹,彷彿千重文秀。卻被一襲素袍的竹珉輕易壓倒。鑑容老了,他的魅力沒有隨時光消磨。男人與女人不同,當我的容顏開始褪色的時候,他的智慧,蒼勁,深刻都與他的人格融化,使他美得越發深沉。
竹珉不愛說話,他只親近他父親一個。他的冷豔,也來自他的個性。鑑容對孩子們都寵愛,但我想他一定偏愛竹珉一些。
因為竹珉是個有天賦的孩子。他幼年習琴,數年中出神入化。四歲學習書畫,到了當今已經列入南北名家之列。雖然才華橫溢,竹珉每日必定勤習書法三個時辰,我們到鳳凰臺後,他住處的一方小池塘就成了墨池。
如果竹珉是竹珈的身份,他不可能如此執著的追求書法的境界。他簡直是個書痴,我常常看見他對著空中比劃,想寫出更加飄逸的字型。作為母親,他熱愛翰墨,我縱容他。但看他有時候研習書法,嘔心瀝血,我也忍不住心疼。的
“母親。”竹珉站立起來,他不喜表露感情。記憶中他很少開懷大笑或者潸然淚下。但我當然知道他見到父母的欣喜,他的眼睛,在叫我的時候,驟然閃亮。
“好孩子,你在長安幾個月就寫了那麼多信。不累?”我摸摸他的黑髮。
他淺笑:“不累。孩兒在北國臨摹了很多魏碑,筆力有所進步。”
鑑容也笑著站起來,他的身姿挺拔依舊,他微微欠身:“皇上也來了嗎?”
竹珈應了聲:“仲父安好。”
鑑容連忙把臉轉向他聲音的方向:“竹珉和我說了你們的見聞,連我也起了嚮往之心。”
竹珈笑道:“弟弟說的詳細,要我說起來可沒那麼好。”
鑑容微笑,他的稜角已經不再。但他還是有著內斂的鋒芒。就像他的目光,並不因為失明而隱去。他向前邁步,竹珈不動聲色的扶住他。我拉過竹珉來親了他一下,說道:“你也講給我聽聽。”
一家人吃了晚膳,憶娟拉著竹珈要他帶她遊荷塘去。竹珉搖頭,但笑不語。我對他說:“你也去吧。”他才默默跟去了。
我和鑑容相依在鳳凰臺上。我笑了:“其實竹珉很喜歡北國呢。”
鑑容得意而寵溺的笑了一聲:“他呀,沒見過世面的傻小子。”
澄明夜空下,他對我說:“竹珈大概已經心有所屬。”
我詫異:“怎麼會?你怎麼知道的?”我一點沒有覺察出來。
鑑容把我抱緊,耳語說:“你要知道,你也不是阿福了。可我呢,我一直就很明白情的滋味。”
滾滾長江的濤聲,隨著涼風,傳到鳳凰臺上。
水向東流,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我百感交集,在鑑容懷中轉過了臉。
一滴淚珠,從歲月印痕的臉上滑落。
的
++++++++++++++++++++全劇終,謝謝觀賞。+++++++++++++++++++++=
國慶前夕六個新番外之(五)
琉璃塔
月在碧虛中住,風清雲閒。洛陽紅繞回廊,陣陣飄香。
我和他,坐在花間以月當酒。
“芍藥花開的正好,你這次見北帝替我謝謝他。”仲父說。
洛陽紅,嬌豔無匹。原來在南國的土地上並不生長,但母親自有她的執拗,一年年不惜工本的培育。今年此花真的怒放了。
仲父已經看不到花朵,也不見得愛別名“將離”的芍藥。但母親高興,他也就高興。
在我小時候,他還有一雙神采飛揚的亮眼睛,也從來沒有對御苑裡盡態極妍的鮮花們報以過多的關注。
仲父並不像傳說中那麼愛花。
如今他的穿戴都由母親照料。母親善於配色,而且對仲父的服飾一絲不苟。於是他的服裝也仍然漂亮雅緻。在仲父的年青時代,健康城裡的貴公子們都模仿他的衣飾細節,似乎這樣才可以接近他的氣質。南朝士大夫的穿著風格,就是從他那裡繼承的。因為人們沒有更好的範本,所以二十年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