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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呢。”
我剪了燭花,浸在水盆中。哧的一聲火滅了,帶著一縷青煙。像是斷魂前的絕唱。
他這才臥在了榻上,很快,就睡著了。他的面容,安詳而完美。他一直抓住我的手。我就這樣等著,過了很久很久,當黎明的曙光出現的時候,他的手鬆開了。藉著微光,我親了親他閉上的鳳目。吻去了他眼角的一滴淚珠。
相王晏駕,不久之後,我就聽到了全國所有寺廟的鐘聲,把我的傷痛宣告了天下。我的一根心絃,永遠的斷了。我坐在王覽的邊上,茫茫然看著他們給他更衣淨面。好像我是個局外人。周圍每個人都在號啕大哭,聽說連路上的百姓都在掩面哭泣。但我就那麼看著他,看著他嘴角的一絲笑容,我流不出淚了。只記得,華鑑容盤腿坐在廊下,從拂曉直到日暮,他的衣襟為冰冷的淚水溼透。我和他,都是在這昭陽殿中長大的孩子,有個惡毒的詛咒,在這彙集了六宮粉黛的怨氣的地方,這帝王鍾愛的陽氣之殿堂成長的孩子,終究是會孤獨一生的。
世間再無王覽。按照覽的遺願,除了他的遺物,再沒有用其他殉葬品。裝殮時,我退下玉鐲,放在覽的懷裡。只是到了他們要合上棺木的那一刻,我才失去了控制,望著睡去的如玉郎君。扶著棺木的我泣不成聲。手指死死的扒住棺槨,我不肯讓他們蓋棺。指甲斷了,流出了血,染在光潔的金絲楠木上。
我大哭起來:“韋娘,大哥,幫幫我,他們不讓我再看他了。”我還是個十七歲的半大孩子,我和腹中胎兒孤弱無援。可連韋娘和王珏都那麼狠心,韋娘淚如雨下,跪著不動,王珏一遍遍給我叩頭,哭著說:“陛下節哀,阿覽已經去了,讓他入土為安吧。”的
最後突然的,一雙有力的手抱開了我,我拼命的掐著,踢著,可那雙手就是不鬆開,最後我虛脫了。任由他抱著,輕輕的抽噎。那是誰呢?我想我知道。
北國的侍中杜延麟也來奔喪,這剛毅的男子對著我悲不自勝。我也不明白他說著什麼,只是奇怪,他們為什麼都那麼傷心?世界上最親近他的人是我。他們的悲痛,有我的一半嗎?杜延麟還遞給我一包東西,說:“這是一個故人送給陛下的。”
我遲疑著接過,卻不知道是何物。倒是齊潔說:“這是一包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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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何意?”的
杜延麟說:“小臣不知。只是臣友靜之託我對陛下說,雖無言,卻思念。我們都是希望陛下保重。”
喪禮那天,我和隨從大臣三千人扶柩步行。天飄著微雨,沿途萬民跪送。我看著那些披麻戴孝的百姓,雖是一國之主。倒是感慨萬千。華夏中國的百姓是最純樸與善良的,只要君王給他們生存,哪怕是一片茅草屋頂,一碗清稀米粥。他們就會安心的忠於君王。王覽當政,不過十年。貧富不均,賄賂公行,仍然存在。可是。百姓們只記得他是一個兢兢業業,鞠躬盡瘁的好宰相,為他的逝去痛哭。我心裡,對腹中的竹珈說,將來你一定也要同你的父親一樣,善待蒼生。
此刻,胎兒在我的腹中踢了一下。我的眼裡又湧出了淚。孩子現在就和我心心相映了嗎?失去了你父親的光和熱,老天又派你來陪伴我了嗎?
歷代皇帝從繼位起就開始建造自己的地下宮殿。我絕對沒有想到,這個地宮那麼快就成為我的郎君的長眠之地。王覽的書童王榕,自願辭去吏部的官職。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