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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了,衣服整潔,戴了一個白紗帽子。白紗帽,本只有皇子可用。但父皇母后寵愛他,特許他戴。這好像是我當皇帝以來,他第一次用。雖說紗帽的寬大帽沿朦朧的遮住額頭。可覽,馬上就發現了他的額角的傷口。我只聽見王覽倒吸了一口氣。
華鑑容倒輕鬆的笑了,唇角俏皮的揚起,好像我和他剛才的事情不存在。
“疼嗎?”王覽問。
“那有什麼,自己不小心罷了。男人,還怕這個。”華鑑容笑得越發輕鬆。他說:“相王精神很好啊。我還來不及吃飯呢,就趕來了。你同我一起吃嗎?”
的
王覽默然半天,輕輕的吐出一句話:“你,真傻。”
王覽告訴我,他想要單獨和至友敘舊。我也不想聽下去,或者繼續面對華鑑容。走出了寢宮,韋娘上來攙住我。她皺著眉,欲言又止。
暮靄籠罩,遠處的山光寒碧。堇色黃昏侵入心頭,從天宇的深處降落的夜幕越來越沉重,濃郁的叫我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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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逝者生者 '返回頂部' '插入書籤'
(上)
這一年的“大雪”那天,我總算是抽出時間去了一次上書房。大約摸辦了些大事,心急火燎的就往東宮趕。行到一半,陸凱前來稟報:“陛下,相王到了昭陽殿。”
我很驚奇:“相王如何去了昭陽?”說是正值“大雪”的節氣。也恰逢大雪紛飛,這白天裡,好像月色霜華落滿天。落到我的衣袖,積起薄薄的銀粉。寒氣一催,我的精神就更為恍惚。
我下了輿,信步走到太液池旁,滿池碎冰。我說:“坐船過去,這樣快一點。”太液池與昭陽殿水池相通。輕舟劃過,要縮短行路一半的時間。這幾日內侍們見了我,都有些惶恐。因此我一說,他們忙不迭就準備起來。
我站在舟頭,心裡只是想著王覽的病情。也不大明白他為什麼轉到昭陽殿。初識他的日子,這裡是映日荷花別樣紅,十年做夢一般,夢醒了,原來這池塘,到了冬天也是了無生氣。
我正想著,卻覺得天地之間有了銀色的光芒。這銀色似分似和,若隱若現。如彩虹的光芒中旋出一個人影。他在水一方,翩若游龍,矯若驚鴻。煙水相望間,不論是人是仙,再沒有一個男子有這樣的風華。
船兒劃破水面,越駛越近,真的是覽!他兀自佇立,在岸邊等待著我,也不叫人撐傘。雪花中,還是明辨出他如畫眉目,淡然淺笑。白袍上,一個個漣漪般的衣褶,迎風飄舉。我多日不見他起床,沒有料到今天他就這樣站在水榭。
“覽,你是大好了嗎?”我顧不得身孕撲過去。他的面上亦悲亦喜,末了全部隱入平淡的詩意。我拉起他的手,已經冰冷。他笑得那麼遙遠,我終於明白了,那是他最後的光芒了。他掙著病體,這樣立在風雪中迎我,就是要我記住這樣的他。我,也要他記住我最美的樣子。強壓著心頭的恐懼,我對他璀璨的一笑。
我和他坐在昭陽殿的聽雨榭,只是靠著熏籠,相依相偎。鵝毛大雪,猶如千樹萬樹的梨花開放。
覽說:“明年,這裡的荷花還會開的。”
明年我不再會有他,我知道。可我不想哭泣,讓我最愛的人平靜的羽化成仙,才是我最大的願望。
王覽依依不捨的親親我,抬頭看著雪花,入鬢的長眉微動。似有無限情意。可他只是說:“慧慧,你看這雪。來自大地山川之間,又歸還給這個世界。人的一生,恐怕就是如此。只是自然的輪迴罷了。”
他微笑著說:“剛才,我在雪裡等你。想,這世間的人都怕死亡。可是,如果不把死去看作是滅亡,不把活著看著是存在,那麼死生的界限是不是就不那麼明顯了呢?”
我躺在他的胸懷裡,感覺他越來越慢的心跳,再也偽裝不了堅強。我只是含淚看著他說:“不管怎麼樣。覽,你一定要等我。我只願生生世世和你做夫妻。”
王覽長嘆一聲,答道:“這茫茫人海,遇見過也就是難得了。我這一生,都是給了你。至於來生,卻也不敢奢求了。帝王將相,終是人類。我們,都是身不由己。可如果輾轉紅塵中你還遇得見我,我一定會認出你。只要你還想要我,我總是你的。”
的
他的手撫過我的臉頰,身體,我看出來,他是太疲倦了。夜黑了,他還遲遲不肯閤眼。我萬箭攢心,實在捨不得他,又實在為他的苦熬難受,就笑了笑說:“覽,睡吧,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