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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得惠娘嬌喘嗔怪。倒是磨蹭了好些時候,才穿戴妥帖,不多時又叫了綠環大了些水洗臉,這才施施然的朝著前廳去了。
到了前廳,果然見那武二候在那裡,也不敢坐著,立在門口,見了鄭屠,忙過來叉手見禮道:“小人再次等候都頭多時,卻不知都頭甚麼時候起行?”
“用過飯便行!”鄭屠答應一聲,又吩咐丫頭安排了些飯食,要請武二入席。武二不肯,鄭屠不由有些惱,便道:“恁地這般的,你我只做兄弟之誼,你也算的是個好漢,如何便不能與俺一同吃酒?若是飽了才好與人交手。”
武二拗不過,只得一同坐下,只拿杯盞吃些。鄭屠見狀,也不再勸,便拿了大碗,吃了幾碗,方才有些飽了,又包裹了路上用的饅頭,這才出門,牽了兩匹馬,一人提了一把朴刀。這才出門,便聽得一聲呼喚道:“官人且慢走。”
兩人回頭看時,乃是惠娘引了綠環丫頭正趕了出門。
武二忙迴避一旁,鄭屠見了便叫他先自去。自己迎著惠娘上前笑道:“不過是在外盤桓一兩日,怎好做著小兒女態?寬心在家候著便是!”
惠娘嗔道:“官人去便去,奴家只是昨日在那城內的彌勒寺裡求了個平安的符來,今日早起,卻忘了這事,便送來與官人戴著。”說罷,也不待鄭屠說話,只管將用青線將那符兒栓在了他的衣襟內,這才放心的按了一按道:“去罷!”
鄭屠點頭,翻身上馬,再也不回頭看一看,策馬就走。
待那鄭屠身影消失在街頭,惠娘方才轉身,卻看到一個窈窕的身影,正倚在門口的牆邊,怔怔的瞧著那鄭屠去得方向,嘴裡咬住手帕兒的一角,削瘦的臉兒,哀怨惆悵,又低低的嘆息一回,便如那秋風咋起的水波微瀾,攪得人心裡好不憐憫愛惜。
“何苦來!”惠娘見此情景,心內也不是個滋味,便走了過去,一把抓起蕊孃的手,嘆道,“兩個都是那般的心高氣傲,如何便不肯有個低下身段的?這般的置氣,卻如何是個頭,倒是兩個都要受些折磨,何苦來哉。”
蕊娘黯然回身,走了幾步,卻又立住,對那惠娘道:“姐姐,若是我放低了身段,只怕也換不得他一句至心的話兒。想來也是前番害他心意灰了的緣故,這也只得是我的不是。他只道這是個機緣,倒叫我不好去放下甚麼了!”一面說,一面徑直走了。
只留的惠娘在那裡,愣愣的想不明白,搖頭道:“卻是兩個痴人!”
且說鄭屠並武二兩人一路迤邐而行,一路上也較量些槍法,說些江湖好漢的事,商討那五嶺峰強人的武藝,倒也消磨的快,不覺便到了日落的時分,眼見得離五嶺峰還有些路程,兩人便在路旁尋了個酒店,那店裡挑出一個酒旗兒,上面書幾個大字:三碗倒。
“這口氣恁地大了些!”武二瞧見了,不由轉頭對著鄭屠笑道,“都頭,卻不如便在這店裡歇了,明日也好從容些。”
鄭屠點頭笑道:“如此正好。”又看了看那酒旗兒也笑道:“俺曾聽聞京東西路東平府谷陽縣有個景陽岡的,那山下也有個酒家,挑出這般的酒旗兒,喚作:三碗不過崗。卻不知醉倒了多少好漢。”話這般說,心裡卻暗自道:俺卻不曾說,那裡也有個叫武松,也被喚作武二的,吃了十八碗酒,還打死過一隻吊睛白額大蟲呢。
武二自是渾然不知,只是笑道:“那店家定然沒有遇到過真好漢。若不然,便是十碗二十也是吃得的。倒不如見識一番也好。”
鄭屠哈哈大笑道:“正合俺心意,俺便吃他三十碗,若是不醉時,便要店家將這酒旗兒撤了。”說罷,兩人下馬,到了店門口。
“主人家,快把酒來吃!”鄭屠進了店,店裡也沒得人,只得一個小二倚著桌兒瞌睡,不由高聲叫喊起來。將朴刀靠著桌子豎放著。武二坐在鄭屠對面,將包裹打橫放在凳子上。
店主人早已出來,那小二也忙忙的過來,只管道:“小店只有些野味,燻乾的兔子肉、山雞、刨子,酒便是老酒,極為醉人,每人只賣三碗。”
“野味甚好,只管將來。”鄭屠點頭道,“只是你這酒如何便只賣三碗與俺等?難不成不算你酒錢?”
小二笑道:“好叫客官知道,俺這酒甚是濃烈,從未有人吃過三碗不醉的,便是想要多賣些與客人吃,卻也不能夠了。”
“休得羅唣,只管將酒來!”武二喝了一句道,“若是三碗之後,有待如何?”
“若是三碗不倒,情願不要酒錢!”這時那店主人家過來,對武二並鄭屠笑道,“我們再次開店,也是極為敬重江湖好漢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