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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雲長刮骨療毒時的堅毅頑強。
手術後,醫生用蚊帳布剪成二指寬、半尺長的布條,放在鹽水裡泡,每天早晨從子彈的進口處捅進去,第二天又從子彈出口處抽出來,再從進口處放進一條。捅來捅去,傷口長期不能癒合,反而長了一層頑固的肉芽。醫生用一個小耙子把肉芽耙掉。這樣捅來捅去,耙來耙去,傷口好幾個月沒能癒合。
養傷的將士們一個個走出醫院上戰場了,粟裕心急如焚。在醫院養傷期間,有一天敵人的便衣隊襲來,醫院的醫生和病人立即分散隱蔽。粟裕一跑出醫院就被四個穿便衣的敵人盯上了。他一口氣跑了十多公里,才甩掉了敵人。
後來,粟裕被送到方面軍司令部的手術隊治療,到那裡用了碘酒,不到半個月就好了。碘酒奇缺,在當時就算最好的一種外用藥品了。
這一次,是粟裕第四次負傷。
粟裕傷愈出院是1933年11月。他返回部隊時第五次反“圍剿”已經開始一個多月。紅十一軍已改編為紅七軍團,下轄第十九、二十、二十一師。
尋淮洲任軍團長,粟裕任軍團參謀長兼二十師師長。
剛回部隊,粟裕就參加了滸灣、八角亭戰鬥。
滸灣、八角亭在撫州金溪縣,靠近國民黨的戰略要地。守軍是國民黨冷欣的一個師,下轄五個團。
中央軍委命令紅七軍團正面進攻,襲取講灣;三軍團迂迴其側後。
粟裕率二十師發起進攻。二十師編制不足,全師只有二千多人。
奮戰兩晝夜,攻不下滸灣,被迫撤出戰鬥。
在滸灣戰鬥中,國民黨軍隊使用了飛機和裝甲車。這是紅七軍團未曾經歷過的。在戰場上最初見識這種現代化的戰爭工具,紅軍將士們不知如何對付。有的甚至手足無措。
還有一個不可忽視的問題,那就是王明“左”傾冒險主義的統治已經擴充套件到了野戰部隊。第七軍團政委肖勁光因為抵制“左”傾錯誤而被撤職,換上了一位積極推行王明“左”傾冒險主義的政委。
第七軍團在閩贛邊執行軍事牽制任務時,有一次阻擊向江西開進的國民黨李默庵部,消滅了一部分敵軍。粟裕從前線跑回來請示是否繼續追擊。當時軍團長和政委坐在同一根木頭上,軍團長連說:“好,好,好!”表示要繼續追擊。政委沒有作聲。粟裕以為政委同意了,一轉身就走。
那政委突然跳起來大叫:“站住!媽那個×,政治委員制度不要了!回來!回來!”
粟裕只得停止追擊。
當晚軍委來電批評第七軍團為何不繼續追擊。
從此,政委把粟裕作為反對政治委員制度的危險人物加以限制和監視。
滸灣、八角亭戰役結束後,部隊在一個廟裡開會歡迎這位剛到紅七軍團的新政委,請他作報告。恰巧這時粟裕從戰場回來。
軍團長見粟裕到了門口,便走出來同粟裕打招呼,剛簡單談了幾句話,新到任的政委就在講臺上拍著桌子大罵:“媽那個×,我在作報告,哪個還在講話?”
當時這位政委還不認識粟裕,而對軍團長竟然如此態度,顯然是要當眾來一個下馬威。
粟裕在回憶錄中寫道:自我到紅十一軍、紅七軍團工作以來,感受最深的是王明“左”傾冒險主義對革命事業的危害。同樣的部隊,同樣的武器,在正確路線指引下,在高明的統帥指揮下,就打勝仗;反之,越打越被動。當然革命的程序是勢不可擋的,但人民和指戰員們要為此而多付出無數的鮮血和生命。
1934年7 月,國民黨的第五次“圍剿”已持續了九個多月了。紅軍在這場戰役中的敗局已定。中共中央為掩護紅軍的戰略轉移,命令紅七軍團組成北上抗日先遣隊,向蔣介石腹心地區閩浙皖贛進軍,執行牽制任務,建立新的蘇維埃根據地。
粟裕又一次受命於危難之際。
7 月7 日,北上抗日先遣隊踏上征程。先遣隊此行,關係著紅軍的生死存亡,關係著民族的安危。
離開瑞金時,粟裕的心情是複雜的。第五次反“圍剿”的前景已定,日本侵略者大舉入侵我東北、華北,當此寇深禍亟之時,黨內“左”傾猖獗,不可一世,紅軍的存亡尚在不測之中。作為精忠報國的將士,作為一個懷有堅定信仰的共產黨人,於危難之際受命遠征,其慷慨悲壯之情懷,自是可以想見。
粟裕在回憶錄中作了如下追述:我們即將遠征,中央蘇區的前景使我們分外關切。主力紅軍下一步的行動更一無所知。聊以自慰的是,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