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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不變成跟你拉皮條的?”周小峰在手機那頭這麼說了句。
馬民一笑,“你莫這樣說。我就讓你約了這一次,以後我自己來約。跟你講老實話,我昨天晚上盡在屋裡想她。不怕你笑。”
“我沒有笑。”周小峰說,“我只告訴你,你莫太投入了。彭曉是善於應酬男人的。
我也知道她逗好多男人喜歡,你是我同學,你莫八字還沒一撇,一開始就把自己的感情投放進去。彭曉這樣的女人雖然聰明可愛,但也用不著太認真。“
馬民笑笑,放下手機,看了下表,三點二十分,心想離六點還有兩個多小時。這個時候王經理來了,一張寬大的南瓜臉紅燦燦的,額頭上泛著光。“你什麼時候來的?”
王經理同馬民打招呼說,“上午沒看見你人?”
“上午到材料店結帳去了。”馬民對王經理一笑,“你有什麼指示?”
“什麼指示?”王經理說,揚起南瓜臉盯著馬民,“找你玩‘三打哈’,劉局長來找我有點事……他問有玩‘三打哈’的人沒,我就來叫你。你不在。”
“你不曉得打我的手機呢?”馬民遞支菸給王經理,“你一打,我不就來了。”
“我想你可能有事,沒打你的手機。”王經理說。
王經理是來看工程進度的,馬民就陪著他這間房子那間房子,上上下下地到處檢查。
王經理是個熱愛工雕藝術,自然就眼睛很過細的男人,有一點紕漏也要指出來讓馬民叫工程隊的師傅去修正。王經理儘管收了馬民的錢,但仍然不放過這幫工程隊的手藝,對馬民這支裝修隊伍的做工要求很嚴,這讓馬民心裡有點不舒服。
“你的這幫工程隊的手藝……”王經理生氣道,“好多地方嚴格地說要返工才行。”
“王經理,你怕他們是像你一樣做工雕藝術品?”馬民反過頭來望著這位自詡工雕藝術家的中年男人,“你是什麼檔次的人,他們又是什麼檔次的人?你眼睛裡是把每一件東西都是當作藝術品來要求,他們都是鄉里那種做門窗的木匠,眼睛裡只是看怎樣把東西做完,其實已經做得算很過細的了。我是天天在這裡監督,要小廖守在這裡抓工程質量的。你可以到同型別的招待所看看,如果我們算做得差的,我跟你講明的,我不要錢。他們不是你王經理,每天對著樹根或紫檀木苦思冥想!”
王經理一笑,那張南瓜子臉上舒坦多了,“可能我是太挑剔了埃”“你的眼睛裡有毒,”馬民讚美他說,“處處都要過細又過細的,你連木線的介面,都要左看右看,不能有一點差別,你看怎麼可能?這個世界上連兩匹樹葉都沒有相同的,更何況是兩根木線!倘若甲方老闆都是你這樣,這些人都沒飯吃了。”
馬民陪著王經理把所有他關心的地方都看完後,王經理提了幾點要求,就問馬民去玩不玩“三打哈”。王經理最近剛學會玩“三打哈”,特別有癮,滿腦袋裝著撲克牌,時時刻刻要找人玩。馬民說:“今天不行,我等下還要去陪我妻子買衣服,改日我們再玩。”
馬民是撒了個謊,他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有時候只能靠撒謊來搪塞一些事情。馬民經常撒謊,這個毛病很小的時候就養成了。
那時候他的父親要求他極嚴,對他回家晚了,總是一本正經地盤問。馬民害怕父親那張威嚴的臉,那雙嚴厲的眼睛瞪著你時,好像可以把你吃下去一樣。面對這樣一雙嚴厲的眼睛,馬民只好用撒謊來對付,把回家晚了的原因歸於老師要求他們搞衛生啊,體育老師喊他們訓練啊等等,以免遭受皮肉之苦。久而久之,撒謊就可以“出口成章”了,用不著事先打草稿什麼的。馬民是想起上午出門時,他要妻子自己去買衣服,於是就說他要去跟妻子買衣服,以此推脫了王經理的邀請。王經理離開後,馬民鑽進了桑塔納,開著車向袁家嶺駛去,他真的想去買衣服了,不過不是為妻子買衣服,而是跟自己買。
袁家嶺立交橋旁有一家商店叫友誼華僑商店,商店的二樓裡設了很多名牌服裝專賣櫃,皮爾卡丹、蘋果、佐丹奴、花花公子等等。馬民今天想置一套新衣服,他的腦海裡出現了彭小姐看見他穿上一套剛剛買的新衣服的情景。馬民有個潔身癖,對自己的衣著一直要求很高,甚至可以說“講究”兩個字。馬民覺得一個男人要有紳士風度,衣服是少不了的。雖然衣服不能體現人的價值但卻能展示一個男人的精神面貌。人活在這個世界上首先是一張臉,那麼精神面貌當然是首要的。馬民從小就注意自己的衣服乾不乾淨,這已經成了一種習慣。現在出現了一個彭曉,使他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