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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馬民應聲道。
“只打到十二點,說好了。”劉局長以為自己會贏地宣佈說。
然而這桌牌打到晚上兩點鐘才散,這還是王經理說不打了。馬民今天沒有同他們客氣,拿出了與周小峰在牌桌上拚搏的那種認認真真戰鬥的精神。他當然就贏了,贏了兩千三百元。那個年輕人也贏了。輸的是劉局長,他輸了三千多元,輸得臉跌到了地上,一片灰暗且一聲不吭。他不但把自己錢包裡的二千六百元輸光了,把從王經理手上借的一千元扳本的錢也輸得差不多了。後面的兩個小時裡,他只是機械地摸牌、出牌和抽菸,再就是不斷地拿餐巾紙揩額頭和鼻子上的汗。他肥胖的臉上不停地出汗,那是他心情急躁的表現。他腳下,沾著他臉上的汗水的餐巾紙已經扔了一大堆。他輸得肥臉呈豬肝色,輸得人遲鈍了。馬民覺得他可能是太交好運了,對自己在牌桌上的慘敗承受能力低得可憐。其實房裡並不熱,空調把氣溫控制在二十幾度,可是他那寬大的額頭上就像裝著熱水器一樣,時不時冒著清晰可見的熱氣,淌著虛汗。
“不玩了,”王經理說,“你明天還要去經委開會。慢點市長看見你打瞌睡……”
“我不睡覺也不會打瞌睡。”劉局長還想玩。
“不玩了。”王經理站起身說,“你們先走,我還要跟老劉說件私事。”
馬民回到家裡時,心裡特別快活,總算看到了劉局長的另一副德性,這才是他的廬山真面目。他眼前閃現了他不斷拿餐巾紙揩額頭的情景,他的眼睛都紅了。他想起他馬上就能得到安慰便笑了。這個傢伙要是在舊社會,那一定是個經不起軍統特務逼供的叛徒,就像《紅巖》裡的叛徒甫志高。馬民覺得好笑地睡著了,早晨的時候他醒來了一下,撒了個在他歷史上最長的一泡尿,令他自己都吃驚,覺得把自己身上的元氣都撒走了。
我骨頭都是酸的,他這麼說了句,走回臥室,又躺到鋪上睡著了。他上午的事情是去N局,催他們把那筆工程款打到他帳上。他覺得晚點去也沒關係。九點鐘的時候,他是被妻子和女兒開門的聲音驚醒了。女兒的學前班生涯結束了,現在要讀小學一年級了,今天報到。岳父岳母家住在北區,離這兒足足有十公里,母女倆當然就回來了。
“小爸爸,”女兒滿臉喜悅地叫道,撲上來,騎到了他身上。
“你怎麼不去爺爺那裡看我,老實交代!快點說,我打你啊,我打了?”
天知道女兒從哪裡學了這些話!
女兒很高興,扭過身,在他屁股上拍了下。“你怎麼不來看我,你這個小爸爸。”
“爸爸要搞裝修賺錢。”
“你騙人,你在外面談愛談瘋了。”女兒說,“你不要我和媽媽了。”
“哪個告訴你說這些話?”
“姨媽說的。”女兒的小手按著他的鼻子,“你老實交代你談愛沒?”
“細妹子不要說這些事。你再說我就一個丁公來了。”馬民威脅地舉起右手,做好了磕丁公的樣子。馬民看見妻子站在了門口。
將近一個月不見了的她,在馬民眼裡變了個人。妻子穿著一身洋紅色的西式套裙——使她的身材顯得高挑,脖子上戴著一串銀白色的珍珠;頭髮不是經常出現在馬民視野裡的那種亂蓬蓬的頭髮,而是很短很精神的女式男發:一張臉也不是那種缺乏陽光撫慰的鬆弛和蒼白,而是給太陽曬成了黝黑的那種標誌著健康的顏色;目光也不像從前那麼憂鬱和散漫,而是一種運動員那樣的自傲的目光。
“天天,過來。”妻子喚女兒道,“我帶你到學校報到去。”
“遵命。”女兒學著電視裡的女警官回答道,從馬民身上跳了下去。
“你變得蠻瀟灑了啊,”馬民望著妻子開玩笑道,“這套套裙很好看,哪裡買的?”
妻子不理他地領著女兒往門外走,馬民忙道:“我問你呢。”
妻子回過頭瞥他一眼,那一眼裡飄揚著一種自我欣賞的內容。
“不想告訴你。”妻子說,轉身走進了她的臥室。
馬民弓身下床,跟著走進了妻子的臥室,見妻子正開啟櫃子下面的抽屜,拿出了戶口雹獨生子女證和兒童預防卡介苗證,就說:“你不跟我說兩句話?”
妻子不理他,做出一種看上去很高傲的樣子,“我門走。”她對女兒說。
“Yes!”女兒學電視連續劇裡香港皇家警察的腔調叫道,很神氣地向門口走去。
馬民瞧著她們母女倆走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