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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玩吧,看我拿把斧頭砍你!”
“我今天晚上要去跟小鄧的哥哥幫點忙。”周小峰說,“改天與你較量。你記著,你欠了我三千多塊錢,我要搞回來的。”
“你欠了我六千多元,”馬民把他說出的數字翻一番說,“現在我還只搞回來三千,還有三千和一年的利息都沒搞回來,我也不要高了,只做兩分的息計算。”
那天晚上是星期六,彭曉回她孃家帶兒子去了。馬民在工地上吃完晚飯,對工頭交代了幾句,就開著車回來了。回到冷火秋煙的家裡,馬民洗了手,坐到沙發上抽菸時,不覺又盯著自己的左手掌看。左手掌上這根愛情線真明顯啊,他孃的。周小峰的手掌上,愛情線七零八亂的,我這根為什麼這樣明確?他點了下菸灰,我可能是離不得婚。他想,其實我心裡還是有點可憐王珊的。
她太軟弱了,她像一隻綿羊,我怎麼可以傷害綿羊?她把她最美好的時光給了我,周小峰也不主張我離婚,他站在妻子的角度同情王珊。周小峰說得有道理,人活在世上,不要離了婚又結婚,要就離了婚不結婚,要就不離婚。彭曉又不是什麼處女……
42、重複一切
星期三下午,馬民蹲在工地上,正瞪著幾個民工用水曲柳包餐廳的石柱時,彭曉來了,穿著一套淺色的連衣裙,手上拎著金利來包。周小峰一看見彭曉,臉上敞開了笑容,就好像沼澤地上騰起了白霧似的。“你好瀟灑呀,彭小姐。”周小峰對彭曉親暱道,“我還以為是《大眾電影》裡走出來的電影明星。”
馬民有兩天故意沒跟她打傳呼,這兩天的晚上他是在牌桌上度過的。馬民心裡計較她沒給他“滿意的答覆”,他覺得自己為她做得太多了。馬民看著她,沒站起來跟她打招呼,但視線卻落在她那張葵瓜子臉上。她對周小峰說:“你是不是太誇張了?”
“沒誇張沒誇張,我敢隨便誇張?”周小峰說,“親你一個要不?”
彭曉對他眨了下媚眼,就把視線移到了民工身上。他們看著她,見她的目光燕子樣落到他們身上,忙又低下頭進行他們的工作。馬民知道她在等著自己跟她打招呼,馬民明白她在跟他鬧彆扭了。自從那個不愉快的晚上在他倆之間出現之後,情感上似乎就有了一條裂縫,好像玻璃開裂似的,雖然沒有破碎,裂縫卻存在他倆之間了。馬民總覺得她沒把心全部給他,而她總覺得馬民用懷疑的眼光看著她。
“昨天,我打了你的傳呼,”馬民撒謊說,“你沒回話。”
“你打了我的傳呼哎?”彭曉偏過來頭看著他,“你沒搞錯罷?”
“我真的打了你的傳呼,下午打的。”
彭曉從金利來包裡掏出傳呼機,你看上面有你的手機號碼沒有?“
馬民說:“我是打了。那就是你沒收到。有時候電信局是有點毛玻”“上次我在那麼遠的朗梨鎮都收到了你的傳呼,”彭曉說,“你不要騙我。”
馬民一笑,“這不存在騙。”
“有時候是收不到。”周小峰證明說,“有時候,別人說跟我打了五個傳呼,結果我只收到兩個。前天,小鄧說,她上午打了五個,我卻只收了兩個。”
馬民和彭曉走了出來,坐進了汽車。她沒有問他往哪裡開,他也沒有目的地地開著,汽車上了芙蓉路,接著上了勞動路,奔到東塘又拐上了韶山路。這是七月底一個風很涼爽的天氣,昨天和今天上午都下了雨,把連續一向駐守在長沙市的三十九度的高溫降了下去。他們開啟車窗,任涼風吹拂著他們的臉龐,汽車以時速一百碼朝前奔著。當汽車奔過韶山時,彭曉終於忍不住問他:“馬民,你準備往哪裡開?”
“湘潭。”
他們這是第四次開車去湘潭。馬民並不覺得湘潭好,而是一路駕駛著汽車很痛快。
無論怎麼說,這是一種愉快的旅程,一種兩個人坐在車裡的旅程,一種與風與自然打交道的旅程,一種開快車,而產生緊張和感受彼此心跳的旅程。一個小時後,汽車駛進了湘潭市。“我在湘潭有一個大學同學,”馬民說,“但是我沒到他家去過,要是曉得他的家,我們就可以到他家去玩。他是我們大學時候的班長。”
“你已經說了三次了。”彭曉說。
“人都不自覺地重複自己的思想和故事,”馬民很有把握地說,“因為每天都是重複的。今天重複昨天,明天重複今天。面對的人都是一樣。”
汽車在湘潭市一家看上去裝修得還獨特的酒家前停下了,這時已快七點鐘了。“試試這家餐廳的手藝看看,”馬民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