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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如果看不到你,媽媽就去死。”
“媽媽你莫哭,”女兒說,又旗幟鮮明地站在母親的立場上了,“我不喜歡爸爸。
爸爸你走羅,你一回來就搞得媽媽哭,你出去。“
妻子索性哭了,嗚嗚嗚嗚嗚,抱著女兒。
馬民又憐憫又恨,覺得她太不堅強了。“哭你的死!”馬民憤怒地吼道,他真想一腳把妻子踢死。他的腦海裡這時閃現了他母親的形象,母親那張蒼老的面孔與他眼裡的妻子重疊在一塊了。
“我是不曉得好恨你!你的眼淚水這樣不值錢,你去死羅!”
妻子哭得更厲害了,嗚嗚嗚嗚嗚。
“我好煩躁啊!”他的腦海裡,母親用一雙慈愛的眼睛默默地盯著他,那種眼神是馬民一生中無法忘記,就像雕刻家將這雙善良的眼睛鑿在他腦壁上了一樣。“我好煩躁咧!”
“你滾羅!”妻子眼淚汪汪地瞅著他尖叫道:“你滾!”
“你滾!”馬民也大聲吼道,“這是老子買的房子,老子的家。
你給我滾!“
妻子揩了下眼淚,對女兒說:“天天,我們住到爺爺奶奶屋裡去好不?”
“好,”女兒看著滿臉淚水的母親說,馬上望著馬民,“哪個要你這個臭家羅?滾就滾,我們住到爺爺那裡去還好些,奶奶每天還會跟我講故事。”
妻子獲得了女兒的支援,馬上站起身,開始開啟櫃子清理自己和女兒的衣服……馬民那天晚上回來,家裡冷清清的,他覺得這個婚離定了。妻子帶著女兒回孃家去了。馬民坐在客廳裡抽了支菸,接著就躺到鋪上睡覺了。第二天早晨醒來,他仍感到家裡空空的,不像個家,倒像個寂靜的山峪。妻子確實是個可憐的女人,她的生活能力很低,她連怎麼鬥爭都不知道,我其實不應該傷害她。他又想起了他和妻子戀愛時的那段歲月,那時候他可不知道她會得這樣讓他絕望的病他又想昨天晚上,他和彭曉之間也有點不愉快。這可能是他的不愉快感染了她。他和她在王經理家打三打哈,自然劉局長也在,另外還有一個年輕人。她在一旁看他打,看他故意輸錢。十二點鐘,一桌牌以劉局長大獲全勝而告終,兩人走出王經理家時,彭曉走在前面,但她突然回過頭來說:“我覺得你沒有必要故意輸錢給他們,他們這是吸你的血。”
“這個時候我是馬大豬。”馬民承認說,“我懂得他們是在我身上抓收入。”
“你輸了一千多塊錢。”
“一千三百元錢。”馬民說,“這沒關係,他們迂迴曲折地把業務給我,為了讓別人無話可說,還做出投標的形式封別人的嘴。輸點錢給他們是小意思。”
“你還不如把一千三百塊錢輸給我。”彭曉笑著說。
她雖然是笑著說的,但馬民聽了卻很不愉快。在馬民看來,她的笑容裡面隱藏著貪婪。她是那種以笑取悅於馬民的女人,馬民為她的笑,為她那一對酒窩幹了很多事,可是她卻沒有作出相對的反應,這讓他心裡存著疑團。“我的錢都是你的,”馬民這麼說,“把這個工程做完,加起來我有兩百多萬塊錢,夠你花天酒地的。”
“跟我買只遊艇罷?”
“買只輪船。”
“不羅,買只划子。”她說。她要讓他懂得她的幽默,說完格格格一笑。“我們划著船到月亮島去玩,那裡好多樹木,那是你最喜歡的綠色世界。”
他很快活的形容笑了,但是,當他倆坐在巨洲二樓的餐廳裡吃宵夜時,她說的一句話又讓他不愉快了。“我要是離了婚,你什麼時候離婚?”他待服務小姐從他們身旁走開後,兩眼期待地看著她問。
“我還不曉得。”她夾起一點腰果,沒吃,“因為我還沒跟我丈夫說起這事。”
馬民很不舒服,“你還沒跟你丈夫說?”馬民瞪著她,臉上有些氣,“我不曉得我這樣急著離婚做什麼。”
“也不是一點沒說。”她說,“我說要是我跟你離婚,你會同意不,我丈夫說‘我們已經約法三章了,相互不干涉,但不離婚。’你要我怎麼說?”
“我要你怎麼說?”馬民簡直是叫了起來,“這是你的事,你真的要離婚,我相信你丈夫也會一步步同意!我在這裡拚命離婚,我老婆那樣軟弱,我都決定拋棄她……”
“你聲音小點可以不?”
“你知道我為了你,使我老婆又一次陷入了精神崩潰的困境,你還沒一點動靜!”
“喂,我們走吧?你想讓全世界的人都聽見你說話是不?”她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