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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再說你渡過河去打仗是你領有軍令,人家守在這河邊安排隊伍過河人家也是領有軍令,於是就乖乖地待在河邊,等著人來打發自己過河。
急救隊到達河邊的時候,已經有十幾萬部隊渡過河去了,河南岸至少還有十幾萬人馬,大多是地方部隊和支前的民工,還有更多的隊伍正在源源不斷地開來。大淩河渡口兩岸的莊稼地全被過往的部隊踏成了操場,附近的村莊被過往的部隊弄得面目全非。南岸原來有幾百丈長的一段泥土壘的堤壩,現在全被踩塌了,滯留的部隊就在那段新鮮的泥土上埋鍋造飯,並且留下大量的戰爭垃圾。急救隊隊長是個年輕的政工幹部,他下令急救隊原地待命,他自己則穿過四起的炊煙和炮車留下一地的機油到河灘邊去聯絡船隻。關山林那個時候正在河的南岸指揮部隊渡河,他和吳晉水站在那裡,身邊圍著一大群參謀警衛,參謀長袁正芳和副師長在河的北岸,兩岸互相呼應。急救隊隊長讓人把他帶到關山林的面前,他向這位看上去十分瞟悍並且十分冷峻的渡口最高行政長官提出安排他們儘早渡河的請求。關山林聽說是戰地急救隊的,不知怎麼就想起了老戰友金可,想起了金可坐在一地的黃豆上胸口被機槍打得稀爛的樣子。他看著眼前那個顯得十分疲憊和焦灼的年輕人,目光中突然有了一種溫柔的東西。他轉過頭去對身邊的一個參謀說,安排他們先過河,去幾個人幫她們一把。參謀答應著去了。急救隊隊長沒想到事情竟會如此順利,高興地向關山林舉手行了個禮,顛顛地跑去集合隊伍了。關山林朝隊長跑去的那個方向瞟了一眼,他看見河邊一群扛著擔架的軍人和一群穿著老百姓衣服的人,那裡面還有幾個女兵。他只瞟了那麼一眼就收回了視線。他不知道烏雲此刻就站在那群人之中。他不再管他們了。
女兵都是喜歡水的,看見河的時候女兵都歡呼起來。她們比男人跑得更快。她們歡笑著衝下河堤。在急救隊長去找人聯絡過河的時候有幾個女兵已衝進清冽的河水中去了。有人叫烏雲,烏雲也就笑著跑去了。烏雲不知為什麼有些激動,她把雙手浸進翻著浪卷的河水裡的時候不知為什麼感到了一種顫抖,她用力呼吸著河面上清新的空氣,覺得有一種久違了的親切感。她在那裡發了一會兒呆。有一個同伴用水來撩她,她打了個激靈,快樂地笑起來,也撩起水來回敬同伴,於是河邊就有了一片銀光四耀的水花和一片銀鈴似的笑聲。這個時候急救隊長跑了回來,要大家收拾東西上船。隊長喊,別鬧了,快點兒拿上東西走,人家等著我們吶!烏雲連忙上岸,背上自己的揹包和卡賓槍,和大家一起朝渡口跑去。等在那裡的參謀已經替他們安排好了兩條船,領著幾個戰士把急救隊的人和器材分別裝進兩條船裡,揚揚手讓船老大把船撐離了岸邊。兩條船離了岸,慢慢地就往河中間劃去。
這個時候正是黃昏時分,太陽在西邊懸得很低,彷彿受了河水的吸力,看著就要落進河裡了,河面上的船和透過浮橋的部隊像是都要躲開落下來的太陽似的,都急急地划著跑著。一河的船和浮橋一起晃盪著,把一河的鍍金流紅晃得碎成了無數片閃閃爍爍的鱗片,讓一河都熱鬧起來了。本來關山林是看不到烏雲的,那一河都是船隻划子,來來往往,同一時間裡上千人都在船上,到哪裡去看烏雲?偏偏急救隊上船以後,大家心情鬆弛了,都知道烏雲的嗓子好,有人就慫恿烏雲唱一支歌。烏雲也不推辭,站起來,理了理被風吹亂了的頭髮,亮開嗓子就唱起來了。烏雲唱的是《三保江臨》。烏雲的嗓子云雀似的亮,穿雲戳日,又有河風幫著張揚,立刻就引得滿堂彩,旁邊船上的戰士都大鼓其掌,喊道,好!好!
關山林在岸上並沒有注意,注意到的是邵越。邵越站在關山林身旁,他先聽到一陣熟悉的歌聲,他就朝歌聲的方向看,他一看就看到了站在船首正唱歌的烏雲。邵越脫口喊道,烏雲!然後撒腿就朝河灘上跑去。邵越一邊跑一邊扯著嗓門大叫,烏雲!烏雲!烏雲聽見岸上有人叫,就扭過臉來,那一扭就看見了朝河邊奔來的邵越,並順著邵越往後指著的手看見了河岸上站著的關山林。烏雲嗓子眼裡的歌聲戛然斷掉了,接替而來的是從心腔直躥到那兒的一顆幾乎停止了跳動的心。她的臉刷地白了,傻了似的站在船頭,目光呆呆地盯著遠遠站在河岸上的關山林。
邵越衝得太急,沒剎住腳,直接就衝進河裡了。邵越站在水中,朝著快到河中間的船喊,回來!快回來!船上的人都看到了,船上的人不明白,就問,怎麼回事?出了什麼事?都看烏雲。烏雲卻在那兒發愣,一動不動,也不說話。船老大眼見著船已靠進中流,又沒人發話,自然不會往回打轉,舵一挺,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