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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先生談話。繆法伯爵又上來了,想從兩個佈景架之間,再看舞臺一眼。舞臺監督對他做了一個手勢,他知道走路腳步要輕些。從舞臺上空吊佈景的地方降下來一股炎熱的空氣,這裡顯得很寧靜。一片強烈燈光照耀下的後臺,只有幾個人在低聲說話。他們滯留在那裡,即使走動也躡手躡腳。
管煤氣燈的工人一直忠於職守,呆在裝置複雜的煤氣燈光控制板旁邊;一個消防隊員倚在一根撐架上,脖子伸得長長的,想看看演出;拉幕工坐在高處的一張凳子上,一直守在自己的崗位上,一副盡心盡責的樣子,他對演出的戲一無所知,他在等鈴聲一響,就去拉幕繩。在這令人窒息的空氣中,在這輕輕的腳步聲中和竊竊私語聲中,舞臺上演員的聲音傳到這裡,變得十分古怪而又沉悶,失真得令人難以置信。另外,再過去一點的地方,就是樂聲嘈雜的樂隊的另一邊,好像傳來陣陣巨大的呼吸聲。這是全場觀眾的呼吸聲,這聲音有時變大,甚至有時變成喧譁聲、笑聲和掌聲。在這裡雖然看不見觀眾,但仍然知道有觀眾,即使大廳裡一片寂靜時,也有這樣感覺。
“好像有哪扇門窗沒關上,”娜娜突然說道,她把皮大衣裹裹緊,“你去看一看,巴里約。我保證,有人開啟了哪扇窗戶……這裡真能凍死人!”
巴里約向她保證,說窗戶都是他親手關上的。窗戶上有玻璃打碎了,這倒可能。演員們總是對穿堂風怨聲載道。豐唐說得好,煤氣燈把這裡照得又悶又熱,加上陣陣冷風穿過,呆在這個窩裡,不得肺炎才怪呢。
“你們也穿得袒胸露肩試試看,會有什麼感覺。”娜娜氣乎乎地說道。
“噓!”博爾德納夫低聲說道。
在舞臺上,羅絲把二重唱的每句唱詞唱得那樣優美動聽,觀眾的喝彩聲淹沒了樂隊的伴奏聲。娜娜一聲不吭,沉著臉。這時,伯爵冒冒失失地鑽進天幕後邊的通道,巴里約連忙攔住他,告訴他那兒有一塊空隙,會讓觀眾看見的。他看見的是佈景的背面和側面,佈景架的後面糊著厚厚一層舊海報,在舞臺的一個角落裡,埃特納火山的一個巖洞陷入在一座銀礦裡,舞臺的最後邊有火神的鍊鐵爐。懸掛下來的佈景照明燈,照在塗有濃重色彩的金屬板上,宛如著了火似的。若干裝著藍色玻璃和紅色玻璃的佈景撐架,利用精確的反差效果,使反射的燈光就像熊熊燃燒著的炭火;在舞臺的最裡邊,一道道瓦斯燈光閃爍著,把黑岩石的巖壩照得清清楚楚。就在那裡一道用實物製成的緩坡上,坐著扮演天后朱諾的德魯阿爾老太太,她的周圍亮光點點,酷似節日夜晚放在草叢中的一盞盞小油燈,她被燈光照得睜不開眼睛,昏昏欲睡,坐在那裡等待入場。
這時候,發生了一陣騷動。西蒙娜正在聽克拉利瑟講故事,她突然叫道:
“瞧,拉特里貢來了!”
果然是拉特里貢來了,她的鬢角上燙著鬈髮,神態像一位伯爵夫人去拜見她的訴訟代理人。她瞥見娜娜後,徑直向她走去。
“不,”她們之間三言兩語後,娜娜說道,“現在不行。”
老虔婆把臉一沉。普律利埃爾這時從那兒走過,同拉特里貢握了握手。普律利埃爾和娜娜激動地打量著她。拉特里貢遲疑了一陣子。接著,她做了一個手勢,叫西蒙娜過來。隨後,她們開始了簡短的談話。
“行,”西蒙娜終於說道,“再過半個鐘頭。”
西蒙娜正向化妝室走時,布龍太太又拿著一些信件走來走去,便遞給她一封。博爾德納夫見拉特里貢來,很生氣,低聲責備女門房不該放她進來;這個女人!偏偏在這個晚上來,這件事使他特別惱怒,因為王子殿下今晚來了。布龍太太在劇院幹了三十年,她尖聲怪調地回答道:她①怎麼知道王子來了呢?拉特里貢老虔婆跟這裡的每個女人都做交易,經理先生碰到過她不知多少次了,對她卻從來沒有說過一句什麼。這時博爾德納夫罵出一些粗話,拉特里貢呆在那兒一聲不吭,目不轉睛地打量著王子。她這個女人,一眼就能掂量出一個男人好不好色。她那蠟黃的臉上浮現出微笑。隨後,她慢吞吞地從對她畢恭畢敬的小娘兒們中間走出去。
①“她”是指布龍太太自己,這裡用第三人稱代替第一人稱。
“一會兒就來,對嗎?”她掉過頭來對西蒙娜說道。
西蒙娜看上去很煩惱。那封信是一個青年寫來的,她原先答應今晚與他相會。她草草寫了個便條遞給布龍太太,裡邊寫道:“今晚不行,親愛的,我有事情。”但她心裡仍然很不放心,怕他見了條子還會等下去。因為她在第三幕中不上場,她想還不如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