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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說他放棄了他的馬呢,”喬治嚷道,“昨天在賽馬總會里,他還為呂西尼昂押上一千金路易呢。”
“確有其事,當時我也在場,”菲利普作證說,“他在娜娜身上一個金路易也沒有押……如果娜娜的牌價升到一比十,這與他毫無關係。說人家有那麼多的計謀,是非常可笑的。這樣說有什麼好處呢?”
拉博德特靜靜地聽著,聳聳肩膀,說道:
“算了吧,讓人家去說吧……伯爵剛才還押了五百金路易在呂西尼昂身上,他在娜娜的身上押上百來個金路易,這是因為馬的主人總是要顯示出相信自己的馬會取勝的樣子嘛。”
“真見鬼!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拉法盧瓦茲擺動著胳膊嚷道,“獲勝的馬將是精靈……法國將吃敗仗!英國一定獲勝!”
賽馬場上又響起一陣鐘聲,宣佈賽馬已進入跑道,人群中又出現長時間的騷動。為了看得更清楚些,娜娜站到馬車的座位上,把勿忘我花和玫瑰花都踩壞了。她向四周遠眺,廣闊的地平線盡收眼底。在觀眾急切盼望比賽開始的最後時刻,跑道上依然空蕩蕩的,未見到一匹賽馬,跑道被灰色的柵欄關閉著,每隔兩根柱子,站著兩名警察。在她面前的一塊長條狀草地上,靠近她的地方滿是汙泥,越往遠看草地越綠,最後看上去很像一片嫩綠色的地毯。
然後她低下頭來,把目光轉到場地中央,只見草坪上人滿為患,個個踮起腳尖,有人爬到馬車上,人人興奮不已,互相推推搡搡,挺直身子觀望。他們的馬匹發出嘶鳴,帳篷噼噼啪啪作響,騎馬者驅馬在步行者中間奔跑,步行者奔向柵欄,趴在柵欄上面觀望。她又把目光轉向另一邊,朝看臺望去,只見一張張面孔都變小了,密密麻麻的人頭五顏六色,佈滿了過道、階梯和平臺,在藍天下,呈現出一層層黑色的輪廓。再往前看,跑馬場的周圍是一片平川。右邊,在爬滿長春藤的磨坊後面,是一片低窪的草地,上面有一片片大的樹蔭;正面,公園裡的林蔭道縱橫交錯,一直延伸到塞納河邊,塞納河在一座山丘下流過,林蔭道上停放著一排排馬車;然後向左邊布洛涅森林方向望去,視野又開闊了,一條大路延伸到默車那邊的蔚藍天際,中間被一條兩旁植滿泡桐樹的小徑隔斷,泡桐樹還未長出葉子來,樹梢上呈現粉紅色,看上去一片鮮豔光澤。這時人們還不斷擁來,人流像一群螞蟻,沿著一條帶狀的狹長道路,穿過田野,從那邊過來,而在巴黎方向那邊很遠的地方,那些沒有買入場券的觀眾,像羊群一樣集中在大樹下,在布洛涅森林的邊緣,看過去像一條由無數黑點組成的流動線。
在廣闊的天空下,十萬如痴如醉的觀眾聚集在這塊土地上,像昆蟲一樣動個不停。倏然一陣歡樂的氣氛使他們振奮起來。太陽在雲層裡隱沒了一刻鐘,現在又出來了,太陽灑下一大片光線,宛如一泓粼粼湖水。一切都重放光明,婦女們的陽傘像無數金光燦爛的盾牌。人們為太陽出來而鼓掌叫好,用笑聲來向它致意,伸出胳膊,好像要用手臂來撥開烏雲似的。
這時候,一位治安官員獨自走在闃無一人的跑道中間。左邊更遠處,出現了一個人,手舉一面紅旗。
“那是起跑發令員德·莫里亞克男爵。”拉博德特回答提的問題。
娜娜的身邊擠滿了男人,有的男人站在她的馬車的踏腳板上,他們發出歡呼聲,不停地講話,憑著各人自己的印象,想到什麼說什麼。菲利普、喬治、博爾德納夫和拉法盧瓦茲一分一秒也不住口。
“別推推搡搡了!……讓我看看……啊!裁判員走進他的崗亭了……你說他是德·蘇維尼先生?……嗯?在這樣的比賽中,要有好眼力才能看清搶先半個馬頭的距離!……住嘴吧,舉旗子了……賽馬出來了,注意!……頭一匹出來的是科西尼。”
一面紅黃兩色旗在旗杆上迎風飄場。馬伕牽著一匹匹賽馬進入場地,騎師們坐在馬鞍上,垂著手臂,他們在陽光的照射下,像一個個明亮的斑點。緊接在科西尼後面的是幸運和布姆。接著,一陣低語聲迎來了精靈,這是一匹漂亮的棗紅大馬,號衣的顏色很不柔和,是檸檬色和黑色,具有英國的陰森色調。瓦勒里奧二世的入場博得觀眾一陣喝彩,它的個頭小巧,但是精神很足,號衣是嫩綠色,鑲著粉紅色花邊。旺德夫爾的兩匹馬還遲遲不出場。最後,在杏仁奶油之後,出現了藍白兩色的號衣。呂西尼昂是一匹深毛色的棗紅馬,體態無可挑剔,但是由於娜娜引人注目,它幾乎完全被人忘記。娜娜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漂亮,在金色陽光下,這匹栗色小母馬頗像一位金髮女郎。它像一玫嶄新的金路易在陽光下閃閃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