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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結婚證的這一天,我們又來到了北海公園九龍壁後面的小樹林。故地重遊,遙想當年初戀季節,不能不令人感慨萬分。這裡的一切似乎沒有改變,依舊是綠草茵茵,古殿斑駁,松柏挺拔,喜鵲、斑鳩、布穀鳥在樹枝間嬉戲,但給我的感覺,卻沒有了當年那種靜謐,那種沉醉,而是充滿了滄桑感。20多年了,我終於真正得到了我初戀的情人,擁有了屬於我自己的幸福,用來之不易已無法表達我心中的感慨,我只能說,感謝上蒼,讓我在有生之年還能夠和自己的真愛共浴生命的陽光,我不再奢求什麼了,別人如何理解幸福和我沒有關係,我的幸福觀就是和自己的真心相愛的人地老天荒。
我們坐在那張當年能激發我創作靈感的長椅上,在愈漸濃重的暮色中相依相偎,彷彿乘坐在一條小舟上,在歲月之河上漂漂盪蕩,從遙遠的過去漂到現在,漂向未來。
“有一天我死了,你就把我的骨灰撒到這裡好嗎?”白潔忽然說道。
“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撫摩著她的頭髮說。雖然我們已告別了激情燃燒的青春歲月,但還有成熟的中年和晚霞般燦爛的老年,此時言走,未免太早了一些。
“你答應我好嗎?”白潔懇求道。
“答應什麼?”
“把我的骨灰撒到這裡,睡在自己初戀開始的地方,我想那就是永生永世的幸福。”
“我要是先走了呢?”
“你不會的,你要先走,把我留在這世上,忍受思念你的痛苦,那對我來說不是太殘忍了嗎?”
“把我留下來,不是同樣殘忍嗎?”
“誰讓你是男子漢呢?”
“男子漢就該忍受痛苦嗎?”
“你想我時就來這裡坐一坐,無論是風吹還是草動,或者是鳥叫,都是我在和你說話。”
“你想得太多了,我們還是考慮一下呆會兒吃什麼吧,我有點兒餓了。”
“去那家小飯館,怎麼樣?”
“好,還來那幾樣相思飯。”
我們離開了小樹林,直奔當年那家肯為我們提前開飯的小飯館。我開著車找了幾個來回也沒有找到,平安大道擴建時把小飯館拆掉了。小飯館雖然在地球上消失了,但當年那種甜蜜依然留在我的心頭濃得化不開。
和白潔新婚之夜的甜蜜也濃得化不開,講究浪漫情調的白潔,將自己的臥室重新佈置了一番,換上了淡雅的窗簾,窗臺上放著一個碩大的花瓶,裡面插滿了火紅的玫瑰,新添了一床大被,錦緞被面上繡著一個大大的雙“喜”字,床頭上是我們的合影,夢巴黎影樓的化妝師把我們變成了30歲的年輕人,看上去像是十幾年前的新婚照片。白潔點亮了放在床邊的紅蠟燭,朦朧的燭光點燃了溫柔的夜色和生命的激情。擁吻著白潔,我再一次真切體會到,和自己的真愛在一起,年齡不是問題,中年人一樣可以領略到生命極地的無限風光。
和白潔在一起生活,惟一使我感到不安的是她每天都要吃大量的藥片。藥瓶上的標籤寫的是治療肺熱的。我問過她,治療肺熱需要這麼多種藥嗎,她說是醫生開的,讓她吃她就吃唄。我開玩笑地說,瞧你每天吃那麼多藥,飯卻吃得不多。她笑著說,少吃點兒飯,免得變胖。事實上,她的身體在日漸消瘦。在我失去自由的時候,她的身體見瘦還可以解釋,那是因為思念之苦所導致的,可我們一起生活一個多月了,她依然在見瘦,沒有變胖的任何跡象。我想拉著她再去醫院檢查,她說已經有了協和醫院的診斷結果,沒必要再讓她到醫院去受罪。我沒有看診斷結果,我相信她說的每一句話。我只好讓她多注意休息,別去上班了,等身體恢復了再說。白潔同意了我的意見,在家裡暫時當上了家庭主婦。
金子昂先生在病床上給約翰佈置工作,在美國的一家銀行駐北京的辦事處開設了尋根公司的帳戶,從美華基金會又調過來200萬美金,讓約翰和我把網站的工作恢復起來。我找到小李,讓她召集公司的原班人馬,不到一星期,除了原來的5個C以外,全部到齊,其中有一半以上的人是從新去上班的公司辭職來的。為了感謝大家,我特意在離公司不遠的一家飯店舉行了一次酒會,全體人員為網站的死而復生興高采烈。被公安部門貼了封條的機器裝置早已啟封,公司又呈現出一派熱火朝天的喜人景象。我讓小李當上了我的助手,幫我管理日常工作。這個高大的姑娘,幹起工作來風風火火,又極端負責任,使我在危難中建立起來的友誼之上又加上了一百個放心。
去美國的簽證下來了,金子昂先生的身體已有所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