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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賦予射向是一套精細動作,又是觀測技術的基礎,非要心靜氣平不可。兩上戰士連居中水泡也控制不住了,費了很大勁才架設完畢。袁翰又命令他們拆收器材,以更快的速度跑回連隊炮場,重新架設器材。這時他們只有喘息之功,沒有架設之力了。
“我有什麼過分的要求嗎?”袁翰問他們。
“沒……有。”炮隊鏡手苦惱地拉長聲調。“不過這樣做,太難掌握了,最好有個具體標準。”
“有有,你跑瘦了,就達到標準。說實話,炮隊鏡手不應該這麼胖。以後任何一次外出訓練,都必須跑出去,再跑回來。平日裡少喝水,多打球,上場就要猛打猛衝。連隊的球場不是為了出籃球健將,而是為了出強兵。”袁翰在炮場邊走邊看,各種訓練計劃交替在腦海升現。他重新享受到事業帶來的快感,兩眼特別清爽,聽覺特別靈敏,全身暖意湧流,這差不多是幸福了。……通訊員又從旁邊冒出來:
“連長,電報。”
袁翰呆了幾秒鐘才接過去,依然是背轉身拆開:兩女病危速歸。
統共才幾小時啊,死神就來找他兩次,都是在任新職的第二天。他默默走出炮場。開飯哨響了,聲浪震動他耳鼓,但他似乎沒有聽到。他已經明白,很快,也許就是今天,還會接到第三封電報,上面寫著他多次邊默語又竭力躲避的字眼。既然要來就快些來吧,大痛之後會有復甦,希望總是跟在困難後頭。然而來之前的時間怎麼度過呀,他在無人處不停地走著。
山窪裡響走槍聲,袁翰眼裡閃出微弱的光亮。
修理所兩位同志剛完成一挺機槍的大修,正在這裡試射,二百米處插著一個墨綠色全身靶。袁翰從左前方出現,一個人對著他大叫:“沒看見小紅旗嗎?退後退後,小心飛彈。”
袁翰走上來低聲請求:“讓我打幾發吧。”語調和神情讓人心軟。
“想過個癮?行啊。”
袁翰臥倒,端起槍把,“噠噠噠……”但他心裡斷續響著這個聲音:“會毀掉的,會的。”十幾發子彈射完,又接上彈帶,他扣動扳機,槍身發狂地抖動,漸漸發熱,暗紅色火舌不停地從槍口噴射出去。靶子下方一塊水牛般大的黑石頭,被子彈打的碎渣四濺,出現了許多白點,漸漸密佈,相連,擴大,最後大石頭上只剩幾個黑點了。子彈打光了,著靶的無幾。他聽到修理所同志喝止的聲音,爬起身來。
“你是一連的袁連長吧?”他們仍喚他兩天前的職稱。
“是的。”
“打炮還不錯,打槍真差勁。”
“是的,差勁。”
袁翰感謝了他們,疲憊地往連隊走去。營長站在門前正焦急地四處觀望,見袁翰回來了,便關心地問:“情況我們都知道了。你的意見呢?”
袁翰明白,只要自己說一聲“回家看看”,營長也會說一聲“好吧”。但袁翰想了又想,說:“我離不開,這裡更重要。我是連長,不是醫生。”
“你回去吧,我可以來代理你的職務。”
袁翰急於工作,再不想什麼電報了。對於自己無能為力的事,苦惱越久損失越大。中午,他列出了下一季度軍訓方案,千萬不能讓他知道,一點聲色都不能漏呵。否則,他會覺得自己自己轉業,走對了道。
袁翰沒找到羅懷牧,卻碰到吳曉義。
“他呀,忙啊。”吳曉義笑著,“往那兒走,倉庫左邊,對對,就那個門,進去呀。”他光用手指點,身體不動一步。
袁翰推開門就臉熱了,羅懷牧在用連隊的木板做箱子。報話班長入伍前學過木匠手藝,此刻正在板上打線。羅懷牧點上一支菸,淡淡地問:“有事?”
“我想換個場合,羅懷牧會高興的:自己要走了還被人重視,有求必應。但此刻卻不很愉快,推拖地說:“沒時間!”
“就一會兒。”袁翰堅持著。
“大一點,再大一點。”羅懷牧批示報話班長,根本不看袁翰。
“連長,羅連長就要走了。當了那麼多年兵,什麼東西都沒有啊。”報話班長在為羅懷牧說情,解釋。
“說那些幹嘛,幹我的私話。”羅懷牧大聲道。
袁翰關門走開。再不走,他們非吵起來不可。吳曉義還在連部廊道口站著,見袁翰獨自歸來,他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既表示理解又顯得神妙,是發現別人並不比自己更強時、無論如何都隱忍不住的一笑。他沒說話,進了自己房間。
管不管呵?木板是連隊留做軍訓用具的。戰士們知道後會怎樣想象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