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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不合常理的事兒,人們似乎必須議論一番,嘲笑一番,再罵兩句髒話,這才能顯得自己與之不同。同時,人們似乎也有這樣一個心理,品味著別人的尷尬,象吃臭豆腐似的,吃起來臭,叭嗒叭嗒嘴兒卻香。沒準兒,人們嘴上罵著的時候,心裡說不定有多麼的羨慕,巴不得自己也在人前,亮一亮不能亮的東西,特別是在異性面前。
高佔山老伴兒把正在街上聽議論的高連城的媳婦,拉回了自己的家,說:“記伊他媽,你可別跟著別人瞎說呀,咱們,咱們可不是什麼都能說的人家。”
高連城媳婦聽了婆婆的話,想了想,說:“她,她咋那樣啊,以後,以後咱和她,還能來往嗎?”
高佔山老伴兒嘆了口氣,說:“咳,咱們要是再不和她來往了,她在這村子裡,還能呆嗎。”
高佔海拉著正聽閒話的尹浮萍,氣哼哼地說:“你,你咋這麼沒心呀,人家說
說,痛快痛快嘴,聽聽,痛快痛快耳朵,你說,你是說呀?還是聽呀?她,她可是咱們老高家的兒媳婦,高懷清的媳婦呀,你咋還有心去聽這閒話呢。”
尹浮萍被高佔海拉出了人群,她也覺著很羞愧,進而氣呼呼地說:“你說我啊,說不能說,聽不能聽,咱們咋有這麼個丟人現眼的兒媳婦呀。”
高連鎖也聽見人們在說山雀,他每聽一處,尤其是聽到女人們說山雀,都氣呼呼地喊一句:“亮,亮,誰愛亮啥就亮啥,眼熱人家了,自己也亮啊。”
年輕女人聽高連鎖這麼一喊,都害臊地走開了,不再說什麼,可遇上年齡大的女人,尤其是那半大老孃兒們,聽高連鎖喊完,就主動湊到高連鎖跟前,打著哈哈說:“你讓我們亮啥就亮啥呀,今兒個,老孃亮亮你那玩意,看看你那小雞兒是正的還是歪的。”這些半大老孃兒們,不但說得出,而且也做得到,她們一邊說,就一邊動手,去抓高連鎖褲襠裡那玩意,嚇得高連鎖連擋帶跑,費老大的勁兒,才逃脫這些老孃兒們的圍追堵截。
山雀付出的,不只是名譽上的損失,還有生活上的孤獨。
小苗兒出土了,山雀在山坡地裡薅草間苗兒。
正是中午時分,烈日當空,曬得土都有些燙手,別的地裡,三三兩兩的薅草間苗兒的男人女人們,都說笑著回家了。
只有山雀,還在艱難地薅著草,間著苗,她一會兒蹲著,一會兒爬著,任汗水再臉上流淌著,也顧不得擦一把。
尹浮萍看了看高佔海,小聲說:“咱們,過去幫一把兒吧?”
高佔海斜看了一眼山雀,嘴裡“哼”了一聲,說:“要去你去,我要是去了,村裡人得咋議論我?還不說我‘掏灰耙’呀,我………”說著,他站起來,回家走了。
尹浮萍看看艱難的山雀,也只好狠了狠心,跟著高佔海回家了。
高連鎖走過地頭,他看看正爬著薅草的山雀,腳步不知不覺地放慢了,可當他想起村裡那激烈的辱罵,和人們對山雀那鄙夷的眼神時,他不得不從山雀的地頭上,低著頭走了過去。
烈日下,整個巴嘎砬子村的田地裡,就剩下了山雀一個人,她在地裡爬著,滾著,用手揪著,撓著,沒有一個人敢過來幫幫她。
只有一個人還在默默地關注著她,那個人就是尤越。他站在遠處村口,看著艱難的山雀,想幫她卻幫不上。
在以後的日子裡,不管是春夏秋冬,山雀為了不連累尤越,不連累高連鎖,在人們鄙視的白眼裡,就這麼孤獨地過著,在她最困難的時候,也只有高佔海、尹浮萍還能幫她一手,活兒是幫她做了,可話卻說得很硬,往往是尹浮萍先白她一眼,然後就說:“我們幫你幹活兒,是為了我們的孫子,可不是為了你,要看你,我們一把也不上手。”
第七章 毛驢兒回村(1)
###(六)第七章 毛驢兒回村(1)
(六)土改三年後,毛驢兒刑滿釋放,他又回到了巴嘎砬子。
毛驢兒一進村公所,就看見胡建銀當保長時候的財糧常茂才正坐在一張辦公桌前,他先就一愣,隨後說:“常爺兒們,咋,你又當政了?是保長啊,還是財糧啊?”
常茂才搖了搖頭,說:“我當政算是當政了,可既不是保長,也不是財糧。”
毛驢兒奇怪地問:“那你………坐這兒算老幾呀?”
常茂才:“老二,在村裡,除了村長高連海,就數我了。”
毛驢兒彎腰摸了摸褲襠裡那玩意,還故意在常茂才面前亮了亮褲襠,說:“你當了‘老二’了?該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