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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瑛是朝堂上的猛士,並且不是唯一的猛士。
在他站出來之後,陸續又有兩名御史,一名給事中,戶部和工部郎中,以及鴻臚寺少卿站了出來,力挺陳瑛。
“臣參大寧鎮守,北京留守行後軍都督府都督僉事,一等伯孟清和有罪!”
單看陳瑛的外表,實在很難同他的性格言行一一對應。
國字臉,臥蠶眉,挺-鼻闊口,談不上英俊,卻是正氣凜然。
這樣的長相,該是話本里的國之忠臣,耿直不阿,浩然正氣,與奸邪勢不兩立。每每敢於殿上直言,皇帝不聽,抱頭撞柱,血濺金磚也不稀奇。
孟清和掃了一眼正侃侃而談,口若懸河的陳瑛等人,忍不住撇嘴。若他們是正義的一方,自己成什麼了?禍國殃民的奸臣一流,佞臣一派,該訂到歷史的恥辱柱上?
聽聽,私截貢品,大不敬;為身不正,私德有損,欺壓良善;不興教化,違太-祖高皇帝成法,以利誘民,私定鹽引納糧之數,中飽私囊。同定遠侯私授金錢,同皇子結交,各種圖謀不軌。
一條條擺出來,言辭之激烈,用心之狠毒,當真是可見一斑。
坐實了,就三個字,要你命。
孟清和瞄一眼龍椅上的皇帝,很想提醒陳瑛等人一句,想參他,光是前面幾項罪名就夠了,扯上沈瑄和朱高煦兄弟,實在是不智之舉。
沒見皇帝正運氣呢?這幾位是想陪他一起上法場?還是說陳都憲嫉惡如仇到了一定地步,拼死要到閻王殿前再參自己一本?
明顯不太可能。
待陳瑛說到興寧伯和定遠侯之間的各種不明不白時,孟清和連忙低頭,捂嘴。若非場合不對,事先也做好了應對的準備,他怕會衝出去給陳瑛一拳。
什麼叫以龍陽之好為遮掩,行不軌之事?
簡直是汙衊!老子是真龍陽……撓撓下巴,這樣的反駁理由,好像也不太對?
沈瑄也在皺眉,表情愈發的冰冷,看陳瑛的目光,和看一個死人沒多少區別。
陳瑛猶不自覺,仍在大肆攻訐,“如興寧伯此輩,不忠不孝不仁不義,唯利是圖,欺上瞞下,對朝廷有不軌之意,論罪當殺,夷族,以儆效尤!”
“定遠侯知情不報,有同謀之嫌,當奪爵下獄!”
“漢王趙王不慕皇恩,不敬長兄,私自結交一方鎮守,有不臣之嫌,當壓入宗人府,訓以太--祖之令!”
圖窮匕見,陳瑛終於丟擲了他的最終目的。
碾死孟清和,拉沈瑄下馬不過是手段,只為往朱高煦和朱高燧身上潑一桶洗不淨的髒水,為朱高熾登上皇太子之位掃清障礙。
這一次,陳瑛是豁出去了,不達到目的絕不罷休。即使冒著事不成被流放充軍的風險,他也要賭這一次、
此時此刻,陳瑛就是在玩火。
朝廷不以言殺御史,但朱棣不是朱允炆,真惹急了他,縱然有太-祖成法這頂□□,依舊能讓和他對著幹的人生不如死。
直接執行機關,天子儀仗隊,大明錦衣衛。
別看個頂個的英俊瀟灑,招呼起被請到詔獄的客人,分秒間化身凶神惡煞。對此,二-進-宮的耿璇絕對可以現身說法。
能被朱棣當刀子用,證明陳瑛不傻。在做這件事之前,他猜測過事有不成,自己可能的下場。但他沒有退路。
陳瑛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從被廣西召回,他就成了天子手中的利刃,死在他手中的人不知凡幾,仇人不比得罪了文官集團的孟清和少。
天子要用他,他就是天子清掃朝堂的工具,一旦天子用不到他,為了平息群臣的憤怒,等著他的只有死路一條。歷朝歷代,酷吏佞臣都是一樣的下場。
只要天子起了殺心,無論是誰,都逃不過最後一刀。
即使天子不殺他,無論漢王或趙王哪個登上皇位,他照樣好不了。
在潛邸時,朱高煦就各種看他不順眼,入朝之後,更是屢次表達出不加掩飾的厭惡。
陳瑛不想死,退一萬步,即使保不住自己,也想保全家人。
彈劾其他朝臣,他毫無壓力。夷族兩個字說出來是何等輕鬆,換到自己和家人身上,陳瑛便寢食難安。
苦思之下,陳瑛得出結論,只有親近讀書人,性格仁厚的世子登上皇位,有了從龍之功,才有可能保全自己和家人。
陳瑛和解縉等人擁戴朱高熾的原因不同,最終目的卻是相同。
解縉曾不屑同陳瑛之流為伍,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