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鈔。
不想賞賜沒發多久,陳氏王子就冒了出來。經多方核實,身份確認無誤。不能把人攆走,只能安排他住進會同館。陳王子住進去之後,見天的遇上人就哭,哭自己有多麼多麼悽慘,篡權的胡氏有多麼多麼可惡,大明是天--朝-上國,一定要為下臣做主啊!
偏偏他漢話說得極好,還熟悉多國語言,發現對方聽不懂,立刻改語言頻道。這次能聽懂了?那好,繼續哭。
這是什麼?赤--裸--裸--的打臉。
朱棣怒了,將之前派到安南考察的大臣扔進錦衣獄,明白告訴楊鐸,他不想再看到這個人。
楊鐸做事很給力,不出三日就翻出了這名大臣各種貪-贓-枉-法的證據,流放充軍都不可能,直接斬首,夷三族。
狠狠出了一口氣,朱棣仍是惱火。
偏偏這時,立皇太子的事又被鬧了起來,翰林院一幫清貴號召京中軍民耆老一同上表,勸說皇帝立皇太子。
凡是腦袋正常的都該知道,這時給朱棣找不自在純屬找抽,完全是狂奔在丟官掉腦袋的康莊大道上。
作為幕後推手的解縉等人也十分無奈,都沒想到會趕在這個寸勁上。
原本計劃很好,由陳瑛打頭陣,拉漢王和趙王下水,只要成功讓兩人見疑於天子,事情就算成功。
接著就是群臣和百姓耆老上表。
天子可以駁斥群臣的奏疏,不能對民心視而不見。只要天子有一星半點的鬆動,加上群臣的口燦蓮花,說不定事情就成了呢?
天子不喜世子,卻相當喜歡世子的兒子,這是解縉等人手中捏的最大一顆籌碼。
好聖孫啊!
本來計劃一環套一環,勝利的曙光近在眼前,連楊士奇都表示,難得解縉會想出這麼好的主意。
可誰能想到,陳瑛剛動手,翰林們的奏請剛送上,寧王魘鎮,安南-篡-權的事情就接連冒了出來。加上朱高煦和朱高燧以退為進,向皇帝請求就藩,連一向不問政事的皇后都因此表露出了不滿,再沒政治頭腦的也該知道,事情大條了。
徐皇后是真怒了。
她是皇后,也是母親。她賢德,但也有底線。
兩個兒子離開身邊這麼久,好不容易回來給她慶賀生辰,卻要被逼著自請就藩,還不敢去北邊,只請去西南,這和流放發配有什麼區別?
朱高熾是她的兒子,朱高煦和朱高燧也一樣!手心手背都是肉,她都心疼!
雖然朱棣在三個兒子中有所偏愛,徐皇后卻始終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在關鍵時刻,更是多次為朱高熾說話,足見她的態度。
但是這次,因為朱高煦和朱高燧,她不只對陳瑛解縉怒了,對長子也生出了幾分不滿。
平日裡的仁厚謙和都哪裡去了?就這麼容不下自己的兩個兄弟?
能讓徐皇后怒成這樣,也算是本事。
兩次請安被拒,朱高熾唯有苦笑。
見不到母后的面,就沒法辯解,只能跪在坤寧宮前,久久不起。
如果不能得到母后的原諒,他就真的不成了。
想起北平的歲月和進京城後的種種不順,朱高熾滿心淚水。事情根本就不是他做的,為什麼偏偏要讓他來背黑鍋?
世子妃來勸,跟著一起跪,徐皇后仍是不見。直到朱瞻基跪在了世子身邊,徐皇后才不由得心軟。
遣宮人去請世子進來,徐皇后移駕暖閣,嘆息一聲,似在自言自語,“本宮也是老了。”
宮人不敢出聲,小心的奉上湯藥,勸皇后用藥。
自朝中鬧起來之後,徐皇后一支休息不好,精神不濟,鳳體違和,太醫院的趙院判請脈之後,坤寧宮又開始湯藥不斷。
因為皇后的病,天子的脾氣愈發不好,看誰都不順眼。五軍都督府和六部都吃了不少掛落。翰林院,六科和都察院更是重災地區,被大漢將軍拖下去的侍讀,侍講,御史和給事中,兩個巴掌都數不過來。
徐皇后用過藥,朱高熾帶著朱瞻基進了暖閣,世子妃被攔在了外邊。
站在暖閣門前,目視暖閣的門在面前關上,世子妃垂下雙眸,仍是儀態端莊,染著蔻丹的指甲卻已扎入了掌心。
孟清和和沈瑄就是在這種緊張的氣氛中抵京的。
本以為迎接自己的會是一場狂風暴雨,孟清和甚至做好了鐵券不離身的準備。進京之後他卻發現,所有的準備都沒了用處。
比起現今朝堂上的幾件大事,他那點事算什麼?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