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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有言,自永樂二年,漢王趙王就藩,定國公鎮北京,興寧伯鎮大寧,諸邊衛漸糧豐餉足。互市一開,大寧,廣寧,開平等地坊市愈發繁榮,遠超北疆諸地。因犯流罪衛軍多發開平,宣府,興州,遵化,廣寧等地,被謫官軍反不以為苦。甚至有貧瘠之地的軍戶故意犯罪,以期發往邊塞。
此言絕非杜撰,有巡按山西監察御史張翥上疏為證。
十月中,朝廷下令,以一萬山西之民充北京。洪武年間,哪次徙民不是怨聲載道,發給寶鈔耕牛,承諾給田分房子,也多不情願。
這次倒好,得知是前往北京,並有少部分人有可能分往大寧,不用再三動員,一些靠近大漠的民戶軍戶匠戶,自己就收拾好包袱,清點家當,隨時準備出發。
給多少寶鈔,不計較。
用朝廷的耕牛要交稅,沒關係。
只要給北京和大寧戶口,農戶有田,軍戶待遇提升,匠戶有機會到雜造局裡幹活,一切都好商量。
商戶更是積極,笑容滿面的套驢拉車,如今誰不曉得,到北京大寧有錢賺?
負責移民工作的山西布政使司和都指揮使司都有些發懵,是他們貼告示的方式不對?還是幾地出了貪官酷吏,民不聊生,以致於迫不及待搬家走人?
遷移告示貼出,兩司卻遲遲未有下一步行動,有被推舉出的裡中老人求見縣中大令,直接開口詢問,朝廷移民的告示都貼出來了,是不是該選個好日子動身了?大家包袱都收拾好了,全都等著這一天哪!早點走,早點到地方,說不得還能趕種一季糧食。
聽聞此言,大令半天沒出聲,完全不曉得該如何接話。
鄉民如此配合,本該感到高興,為何卻想抱頭撞柱痛哭一場?
不是說故土難離嗎?
是他這個父母官做得太失敗,以致鄉民都寧願背井離鄉,改北京戶口?
鄉民不願走,大令急,完不成任務,朝廷定會追究。
鄉民樂意走,大令也急,時刻憂心被御史彈劾為官不仁,否則治下百姓為何要拖家帶口遠走邊塞?
思來想去,怎麼樣都得不著好,這叫什麼事!
無獨有偶,移民當地的官-員,或多或少都遇上了類似的情形,不免對自己的做官水平和人格魅力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好歹也是科舉出身,最次也是舉人,為政能力應該沒問題。
經過了銓選的嚴格考驗,不敢言獨一無二的英俊瀟灑,至少也是濃眉大眼,相貌堂堂。
治下百姓卻如此迫不及待的想離開……果真還是應該找塊豆腐撞一撞嗎?
實行-軍-管-的衛所倒是好些,畢竟軍隊的管理不同於裡中鄉民。但得到調令的官軍,還是控制不住的嘴角往耳根咧。
撞大運了啊!
現如今,邊軍中正流行幾句話,到了大寧,有肉吃,到了宣府,有田種,到了開原,有錢花,到了北京,有戰功。
話糙點,其中卻飽含著軍漢們最樸實的願望。
就藩山西的晉王得知訊息,很不是滋味。
王府護衛都交公了,皇帝怎麼還惦記著他地盤上的人口?
盤算一下小金庫裡的存款,晉王咬咬牙,人給了,絕跡要不回來,但也不能吃虧!
思丁之後,立刻派王府長史進京朝見永樂帝。獻上嘉禾,趁著皇帝高興,提出派人到漢王和趙王的屬地取取經,回頭繁榮一下晉地的經濟。
晉王長史說話很有水平,一再表明,晉王本意只為學習兩地的先進經驗,提高一下屬地的GDP,絕無同皇子私自結交的意圖。
“還請陛下恩准。”
有獨到眼光的不只是晉王,周王也派人前來朝賀,提出了一樣的請求。
作為朱棣的同母兄弟,朱橚比侄子更瞭解天子,進獻嘉禾是必須的,一同獻上的,還有傳說中的仁獸騶虞。
仁獸現世,證明今上是仁德之君!
各種上表溜鬚,龍心定然大悅,請求派遣兩支學習隊伍,應該不成問題。
鑑於有將長頸鹿被誤做麒麟歷史記載,騶虞到底是何種動物,還有待考證。
至少在孟清和看來,根據種種描述,周王進獻的這頭仁獸,要麼是頭雪豹,要麼就是頭難得一見的白老虎。
只可惜,他人在大寧,不能親眼見證。
不過,即便被召回京城,圍觀一下的機會也不大。
皇家動物園,概不對外售票,伸長了脖子也未必能到此一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