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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於鼎盛時期的奧斯曼帝國,仍要被收取重稅和過路費,敢反抗,船隻和貨物都會被沒收。
迪亞士用光了身上的所有銀幣,才搭上大食商人的海船,來到東方,
家族的土地被他賣了,棲身之地不復存在,最好的兩件衣服都被換成了路費。
孤注一擲,破釜沉舟。
不成功便成仁。
如果迪亞士不能從東方獲得他想要的一切,不需要別人幫忙,他自己就會跳進大海,去見上帝。
原本,他不該來東方。
在歐洲人發現開往東方的新航路之前,沒有任何一部史書記載,有一個叫做迪亞士的葡萄牙人曾在永樂年間到過大明。
如今,他卻來了,還將同另一個誤闖歷史的人面對面。
這場會面將帶來什麼,沒人知道。
迪亞士的異常表現讓丁千戶側目,在同一個軍漢較量,併成功被擊倒在地之後,迪亞士又恢復往日一驚一乍,沒心沒肺的樣子。
丁千戶吩咐軍漢繼續監--視他,無論這個佛郎機人藏著什麼秘密,到了興寧伯面前,一切都會被揭開。
丁千戶對孟清和很有信心,言官都能收拾,還收拾不了一下小小的紅毛夷人?
簡直是笑話。
三月,大寧仍在下雪。
大寧都司和大寧雜造局卻忙得熱火朝天。
製造千里眼的工匠們被安排在一處獨立的工坊,家人也由原來的村屯遷出,到城郊的軍屯居住。
沈瑄接手了雜造局的一應事務,孟清和並未見得輕鬆,忙完了公務,還要坐在書房裡冥思苦想,給天子的上疏到底該怎麼寫。
千里眼只是其一,如果皇帝每次都下令把工匠調走,他還敢“督促”大寧的工匠們集思廣益,發明創造嗎?
皇帝下令技術保密,大寧想繼續造個零部件都不行。
工匠們力爭上游,由分部調入總部,由私企進入國企,捧上了更好的飯碗。
皇帝得了技術又得了人,自然高興。
可他得了什麼,為人做嫁衣裳,白忙一場?
不久前,北京軍器局奉命到大寧雜造局-抽-調工匠,看著來人得意的樣子,孟清和當真很想一拳頭砸過去。
得意?
有什麼好得意的?
得意挖了老子的牆角,摘了現成的果子?
“興寧伯清正廉潔,真乃國之棟樑。”摘了果子不算,還要刺上幾句,“只是下官看來,此等奇-技-巧—淫—只為末等,工匠亦不入流,興寧伯還是多務本職為好。”
孟清和被氣笑了。
奇-技-巧—淫?工匠不入流?
眼前這位是不是忘了他自己在哪個部門工作,才敢這麼大口氣。
再者說,就算他真的不務正業,也輪不到一個小小的僉書指手畫腳。認真論起來,在自己跟前,他得下跪行禮,自己不計較,他倒是蹬鼻子上臉了?莫不是背後站著某位大人物?
孟清和冷笑,再大,能大得過天子?佔了便宜不老實走人,給臉不要臉,自己往火山口上撞,就怪不得自己要他好看!
“劉僉書,你這話,本官不明白。”頓了頓,孟清和沉下臉,陡然加重了語氣,“兵者,國之大事。陛下親自下旨,設北京軍器局。劉僉書如此說,莫非是在質疑天子?”
“下官並無此意,興寧伯實欲加之罪!”
啪!
孟清和猛地一拍桌子,“劉勝,你大膽!”
孟清和突然發難,劉僉書愣了一下,尚未來得及辯駁,就被門外衝進來的兩名親衛扭住胳膊,暗倒再地。
“興寧伯這是何意?”
孟清和沒出聲,一名錦衣衛突然從樑上躍下,一腳踩在劉僉書的手上,陰沉道:“伯爺的封號豈是你能直呼的?見上官不跪,口出妄言,你有幾顆腦袋夠砍?”
劉僉書大呼冤枉,從頭看到尾的錦衣衛百戶沒興趣聽他爭辯,向孟清和抱拳,“伯爺,此人交給卑職處理,您看如何?”
“也好。”孟清和點頭,笑道,“他所言實有冒犯天威之語,交由趙百戶處置更為妥當。”
“卑職遵命。”
劉僉書被拉了下去,趙百戶沒有馬上走人,也沒再上房梁,猶豫半晌,開口說道:“有件事還要麻煩伯爺。”
“何事?趙百戶不妨直言。”
“能否請定國公高抬貴手,不要再同卑職等切磋武藝?定國公驍勇,卑職等實不是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