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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
“臣不敢妄言。”楊鐸道,“但賊首是在普安州失去蹤跡,官軍遍尋不得。”
朱棣沒有說話,面色愈發陰沉。
“胡濙是怎麼回事?”
“回陛下,胡侍讀奉陛下命,尋訪仙人蹤跡,於四月抵貴州境內,五月達普安州,已停留數日。”
“沒去平王府?”
“並未。但……”
“講!”
“平王似染瘴癘,重病臥床,平王府正在尋醫。”
朱棣沉下目光,一下下敲著桌案,“此事,平王沒有上表。”
藩王染病,又是皇帝親子,自當上表,請太醫前往救治。雖然朱高熾種種行為為朱棣不喜,但父子天性,朱棣終究不會坐視兒子重病,不派人救治。況太醫院趙院使和兩位院判都對治療瘴癘頗有心得,劉院判還曾隨軍入安南。確為染上瘴癘,就該儘快上表。拖到現在,到底是什麼心思?
沉吟片刻,朱棣臉色愈發難看,朕的好兒子!
楊鐸垂首,不發一語。
“罷。”朱棣冷聲道,“平王不上表,朕只當不知道。亂賊一事交由貴州宣慰司,務必擒到賊首,死生不論。有藏匿隱瞞逆賊蹤跡者,與逆賊同罪。為官者,罪加一等。”
“是!”
“再遣人去普安州,見到胡濙,問他事情可有進展。尋訪仙人乃是大事,不可延誤。朕等著他的訊息。”
“臣遵旨。”楊鐸應諾。
“退下吧。”
“臣告退。”
楊鐸起身,倒退出了殿外。
殿門開啟,重又合攏。
剎那的陽光灑入,獨坐案後許久,永樂帝猛然間起身,將案上的奏疏全部掃落在地。楊鐸呈上的條子,更被撕成了碎片。
楊鐸沒有回頭,步下石陛,仰首,睫毛微動,略薄的唇,勾起更涼薄的弧度。一身大紅錦衣,卻感受不到任何溫度,只讓觀者從骨子裡發寒。
殿中伺候的白彥回跪伏在地,恨不能化成一塊地磚。
平王到底是怎麼想的,竟是防著天子?當真是糊塗!
父子,君臣。
一旦為外界所聞,是讓世人懷疑平王不孝不仁,猜疑長輩,還是攻訐天子不-慈-殘-暴,被自己的兒子提防?
想到種種可能,白彥回眼前發黑,頭垂得更低。觸及地面,額前一片冰冷,領口卻被汗水浸溼。
在暖閣聽課的朱瞻壑,得知北疆大捷的訊息,立時坐不住了。
大軍勝利了,少保是不是該回來了?雖然夏尚書是皇祖父定下的師傅,博學多識,要尊師重道,不能說師傅不好,可他還是更喜歡聽少保授課。
朱瞻壑明顯溜號,夏元吉咳嗽兩聲,板起面孔,“字尚未寫完,世子當專心,不可走神。”
“夏尚書,孤想去見皇祖父。”朱瞻壑仰頭,眼含期盼,“大軍得勝,孤有事想請教皇祖父。”
“今日課程未完。”夏元吉搖頭,有問題,課後可以問。想翹課?堅決不成。
“孤明日多習字半個時辰。”
“世子當知,今日事應今日畢。”
“此言不假,但孤也知事有例外。”頓了頓,朱瞻壑對著胖乎乎的手指,“夏尚書也講過,事急從權。”
“世子,這句話不當如此用。”
“夏尚書,只此一次?”
白胖的年畫娃娃,水汪汪的大眼睛,無比的討人喜歡。
夏司徒揪了一把鬍子,又揪一把鬍子,終於心軟,全面敗下陣來。
“只此一次。”
“多謝夏尚書!”
願望達成,朱瞻壑卻未得意忘形,規矩的起身,一絲不苟的行禮,直到夏元吉說可以走了,才帶著伺候的宦官離開暖閣。
“夏司徒未免太縱世子。”漢王府教授負責教導朱瞻壑習字,據聞,是皇后殿下欽點,“長此以往,恐會令世子無束,恣-意-縱-行。”
“妄-縱-無異於-溺-殺,劉教授之意,老夫明白。然世子尚且年幼,過於拘束,難免磨了性子,聰慧卻乏靈氣,過於刻板,未必是好事。”
“這……”劉教授皺眉,“是否言過其實?”
“汝教導世子習字,當明瞭,世子天性聰慧卻不自傲。本性純良卻不軟弱。行事有章法,善聽人言,卻非無定性,無主心。天子信任我等,令我等教導世子,當教其治世學問,禮儀-德-性,以承續祖宗基業。非以古板教化拘束於世子。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