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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生了不滿。思及天子剛才的目光,胡廣臉色不由得發白。
朱高煦收起嘴角的冷笑,轉向孟清和,“胡學士不過是出頭椽子,躲在他後邊的人,輕易不會被抓住把柄,興寧伯還需當心。”
“謝殿下提醒。”
朱瞻壑拍拍朱高煦的胳膊,“父王,放兒下來。”
“不累?”
“兒不累。”朱瞻壑認真道,“兒年紀漸長,不應累到父王。”
滿身大紅的年畫娃娃,端正神情,一板一眼,怎麼看都喜感。
朱高煦很感動,兒子知道關心爹了啊!
不料想,這份感動只維持兩秒,就被三頭身一拳打破。
“少保。”朱瞻壑走到孟清和身前,仰頭道,“我尚幼,待壯時,必效仿皇祖父,懲治奸人。“
翻譯過來,我現在年紀還小,有人欺負少保,我還沒有辦法。等我長大了,再有人不開眼,一定為少保出氣。敢起刺,通通拍死!
感動的換成了孟清和。
朱高煦磨碎後槽牙,到底誰是這混小子親爹?!
沈瑄一直沒出聲,視線略過三頭身,直接“殺”向三頭身親爹。
“殿下武藝高超,步馬嫻熟,他日校場一戰,如何?”
朱高煦瞬間石化,找他單挑?這是為何?
“趙王殿下言,殿下久無對手很是寂寞。”沈瑄笑道,“殿下同趙王殿下果真兄弟情深。”
朱高煦:“……”
兄弟?哪門子的兄弟?!背後-插—刀兄弟!如果朱高燧當面,朱高煦不敢肯定,是否會控制不住,拔-刀和兄弟對砍。
孟清和只當沒聽到沈瑄所言,蹲□,笑眯眯向朱瞻壑道謝,繼續感動中。
朱瞻壑則是閃著星星眼,父王要同定國公切磋?兒早就期待這一天吶!
朱高煦仰望藍天,終於淚流滿面。
親兒子,親兒子啊……
聖駕中途不能停留太久,召見老者,不過盞茶時間。
老者被兒孫攙扶退至路旁,朱棣躍身上馬,朱高煦沈瑄回到各自崗位,朱瞻壑沒再要求騎馬,而是乖乖聽話,乘馬輦。
“少保同我一起。”
“世子先上輦,下官隨後。”孟清和將朱瞻壑交給宦官,道,“勞煩黃少監。”
等朱瞻壑上了馬輦,孟清和立刻轉身,叫來一名眼熟的宦官,低聲吩咐兩句,隨手遞過一枚銀錠,“勞煩了。”
宦官手一翻,銀錠瞬間落進袖子裡,笑道:“伯爺儘管放心,咱家一定辦得妥帖。”
孟清和點點頭,轉身登上馬輦。
車亭內,坐褥花毯均為錦緞製成,檻座略高,軟座鋪紅毯。矮桌楔入車板,茶壺茶杯皆為竹製,為永樂五年,西南番邦貢品。
孟清和算不得雅人,看不出這套茶具好在哪裡,只是覺得,在馬車上,用竹子總比用瓷器琉璃安全些。
路況不好,車行顛簸,瓷器易碎,哪怕鋪了坐褥皮毯,被熱茶濺到也不是小事。
車亭內空間不小,靠車壁立有兩隻矮櫃,紅漆,底座雕有祥紋,每槅飾以銅花葉片,牢牢楔入車壁之內,同車亭仿似一體。不是見宦官從櫃中取物,壓根不會發現眼前有兩隻櫃子。
朱瞻壑端正坐著,矮几上是幾盤精緻的糕點。
“少保一起用點心?”
似曾相識的一句話,將孟清和的記憶帶回數年之前。
在前往南京的路上,一樣在世子車亭裡,還是燕王世子的朱高熾,溫和的笑著,讓宦官將一盤點心送到他面前。
“孟百戶,同孤一起用些?”
孟清和捏了捏額角,收回飄遠的思緒,道:“世子用點心時,下官為世子講兩個草原上的故事,可好?”
“好!”
朱瞻壑大眼發亮,他最喜歡聽少保講故事。雖然夏尚書的學問很好,但他還是覺得,聽少保授課更得其趣。
“世子應知,殘元退入草原後,部落-分-裂,成為今日韃靼,瓦剌,兀良哈。”
朱瞻壑點頭,“我知。”
“兀良哈為我朝所用。韃靼瓦剌在草原遊牧,其下又分數個部落,彼此之間互有往來,也有仇隙。”孟清和頓了頓,才接著道,“今日講給世子聽的故事,便出自韃靼阿蘇特部……”
馬輦前行,太常旗在風中烈烈作響。
秋高之際,碧空萬里。
鷹隼金雕劃過長空,尖銳長鳴破開烈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