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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樂八年五月,北疆戰報送至京城。
出乎群臣預料,阿魯臺領三千騎兵同邊軍對峙數日,竟不為犯邊,而是內附。
“陛下,阿魯臺為人狡詐,詭計多端,此恐為示弱之計。內附是假,圖謀不軌是真。臣請陛下三思!”
群臣意見趨近-統-一,向不兩立的朝廷六部和五軍都督府難得立場一致,意見相同,都認為阿魯臺此舉可疑,內附更加可疑,絕對是全套,一定不能輕信。
朱棣沒有當朝做出決定,退朝後,馬上擬中旨,令內官亦失哈領人飛速趕往宣府。
“告知漢王,韃子不可輕信。便是內附,亦有發難可能。然逢春耕之季,刀兵驟起,烽煙蔽日,恐誤農時,損民一年之糧。兩害相權取其輕,依朕旨意,觀其真偽,應機而動,切莫大意。保邊境安泰,邊民安穩,方為要緊。若事有變,亦不可遲疑,遣經精銳騎兵出塞,先敵而動,佔據先機,當立於不敗之地。”
“奴婢遵旨!”
為加速行程,亦失哈只帶兩名宦官,由錦衣衛北鎮撫司派三名校尉同行,先取水路,過山東境內,換乘快馬,一人雙馬,過驛站不停,生生將行路時間縮短一半。
進-入河間府,恰好遇上垛集的新丁隊伍,詢問官軍,聞邊狼煙數日未熄,宣府已動刀兵,一行人無不心急如焚。
“繼續趕路,夜間不停!”
亦失哈出身蒙古戰敗部落,自幼嫻熟弓馬。靖難時,多次曾隨朱棣出征。雖未如白彥回一般立下大功,得天子賜名,戰功也是不小。在北平出身的宦官隊伍中,身手很是不弱,尋常軍漢不是對手。
“取麻繩,縛腰腿於馬背之上。點火把,取近道,加緊趕路!”
命令下達,不說同行宦官,錦衣衛也不由得佩服。
若是軍漢還罷了,一名中官竟能如此,莫怪陛下重用北平出身的宦官,當得起一聲爺們!
此時,孟清和同沈瑄已抵達北京。
兩人到行部述職,方知徐輝祖病了。不是和成國公一般託病不出,而是真的-臥-床-不起。
“魏國公是受了風寒,未得調養,不慎引發舊疾。”
聽到國公府良醫一番話,孟清和一拍腦袋,忙取出趙院使配給他的丸藥,順帶一張方子。
“這是太醫院趙院使配的丸藥,專為養身之用。按照此方,酌情增減藥量,定國公也曾服用。”
良醫慎重接過藥方,斟酌半晌,連道數聲:“妙!妙啊!”
“以王大夫之見,魏國公可用此方?”
“可用。此方溫和,尋常人服用,也益於強身健體,更合國公爺病情。多謝伯爺,老朽馬上配藥。”
徐輝祖的病情等不得,王大夫道謝一聲,匆忙離開,將孟清和晾在當場。
孟伯爺倒沒在意,探望徐輝祖,走個過場即可。
以彼此的身份,當維持一般交情。走得太近,真變成“交情莫逆”,對雙方都沒好處。他不在乎言官的口水,總要為定國公考慮一二。
離開北京魏國公府,孟清和先去行後軍都督府點卯。
因徐輝祖-臥-床-不能掌事,沈瑄接過練兵事宜,每日忙得不蹤影,起-臥-多在軍營,幾日難得見上一面。
孟清和無事,清閒下來,到孟清義家中住了幾日。在孟王氏跟前盡孝,同孟清義商定春耕播種,親自到田間巡視,解決不少問題。
諸事定妥,接到大寧都指揮使朱旺來信,終於決定對大寧布政使司和按察使司動手。
交還鐵券,向永樂帝表明心跡,孟清和行事反倒少了許多顧忌。
大寧布政使司行事不妥,自布政使以下,專為爭權奪利,不辦實事,按察使司和其串通一氣,都指揮使司亦有少數人動搖立場,對朱旺的命令陽奉陰違,證據都握在朱旺手裡,借錦衣衛送到北京。
孟清和冷笑,親自動筆,三封彈劾奏疏呈送南京。
巡按御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尸位素餐者視而不見,對-貪-汙-害-民者網開一面?
好,他來!
彈劾奏疏遞上不久,大寧三司衙門突發-地-震,布政使和按察使司掌印換人,督糧道及分守道參政下獄。都司衙門中,一名同知下錦衣獄,兩名僉事回家種田。靠山倒臺,稅課、巡檢中的生面孔,頃刻間少去一大半。
以大寧都指揮使朱旺為首,看著打起包裹,灰溜溜-滾-蛋的昔日同僚,嗤笑一聲。
興寧伯不發威,當他真如面上好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