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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清和一直記著高福的人情,尋到一個合適的日子,將分到的馬肉切成大塊用大鍋煮了,請眾人好好吃了一頓。
大塊的肉和骨頭滾在湯裡,和攙了蕎麥的大餅一起端上桌,熱氣撲鼻。
高福等人也不客氣,舍了筷子直接上手,抽—出隨身的匕首,削下骨頭上的筋,送進嘴裡,格外有嚼頭。
丁小旗和劉小旗不請自來,劉小旗還有些抹不開面子,丁小旗卻全無顧慮,也不管孟百戶的臉色發黑,抱拳問好之後,直接盯準了肉最多的骨頭,下筷撈起,狠狠就是一口。
快,狠,準,三字訣被髮揮到了極致。
油花四濺,看得孟清和嘴角直抽。
前郎中大人,文人的清高呢?官員的氣節呢?讀書人的節操呢?
前郎中大人啃完了骨頭一抹嘴,“何為節操?吾不明矣。”
話落,乾脆也扔掉了筷子,直接下手搶,其兇狠程度絲毫不亞於身邊的軍漢。
這樣的覺悟,這樣的行動力,這就是五品文官!
還能說什麼?
孟百戶只能挽起袖子,毅然決然的加入了搶肉的行列。
大家都是讀書人從軍,誰怕誰啊!
在一群兇狠的軍漢面前,孟虎和孟清江是唯二的斯文人。捧著飯碗退到一邊,互相看看,幸虧灶下還留出了一些,不然別說肉渣,連口肉湯都喝不著。
“幸虧四堂哥有先見之明。”
“好說,大餅留了幾張?”
“不多。”孟虎伸出了十根手指頭。
“做得好。”孟清江豎起了大拇指。
“過獎。”孟虎笑得的格外憨厚。
所以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孟十二郎相處久了,木頭也該長心眼了。
洪武三十一年,十二月
入冬之後,北地連降大雪,官道一度無法通行。各地送往京城的奏疏,足足耽擱了十餘天才擺上皇帝的案頭。等朝廷得知北元再次犯邊,遼東等地的邊軍已經和韃子刀劈斧砍幾個來回了。
“殘元於此時犯邊?”
不怪建文帝不相信,往年這個時候,韃子早回家貓冬,邊境也已經消停了,今年的確是情況特殊。
韃子在開平衛沒打成穀草,還被當成稻子割了幾茬,損失不少人馬,想想就是一把辛酸淚。逃回去的人雖然保住了性命,仍要面臨嚴峻的生存問題。
沒有糧食,沒有布匹棉花,單靠牧民手中的畜群,怎麼支撐過這個冬天?就算能撐過去,牛羊都吃完了,明年怎麼過?
一連串的難題擺在面前,深刻讓北元王公們體會到了生存的艱難。
北元皇帝額勒伯克的王帳中,一片愁雲慘淡。大臣和王公們都想不出更好的辦法,為今之計,只能硬著頭皮,再搶一次。
“再搶一次?”
眾人眼睛一亮,燕王的地盤不好搶,就去遼東,去山西,總之,撞大運也能有點收穫吧?
於是,在洪武三十一年的隆冬時節,北元接連對大明邊塞發動了多次襲擊。北元的騎兵們分散各點,遊擊作戰,充分發揮了逮著機會就搶,搶完了就跑的最高行為準則,一旦遇上邊軍,絕不戀戰。
甭管搶沒搶著,保命要緊。風緊,咱就扯呼!
蒼蠅不咬人,它膈應人!
衛所裡的邊軍氣急了,開始扯嗓子問候韃子的十八代親屬,各種不文明用語紛紛出爐,流行於整個邊塞,盛極一時。各種方言匯聚在一起,罵上一整天都不會重樣。
實在不能忍了,遼東等地的邊軍開始主動出擊,寧王手下的朵顏三衛也沒閒著,揮刀砍人一點也不手軟。拿誰的錢給誰辦事,這是外援的職業道德。
一時間,朔北各地殺聲四起,刀光斧影,朝廷也為止震動。
訊息傳到南京,建文帝不得不減慢削藩的步伐,主張削藩的一干大臣也降低了聲音。在外部矛盾和內部矛盾發生衝突時,大部分人還是能分得清主次的。自己人的那點事暫時放到一邊,先趕走韃子才更要緊。
進攻遼東的韃子又一次鎩羽而歸之後,燕王,寧王,晉王,遼王,谷王突然-串-聯,集結軍隊,頂風冒雪,從邊塞各衛北出二三十里,對潛伏在各處的韃子進行了一次狂風暴雨般的掃-蕩。
左軍都督楊文,武定侯郭英也積極參與了此次行動。親自披掛上陣,英武仍不減當年。
開平衛處於要衝之地,衛所邊軍驍勇善戰,只餘少部分留守,其他人在指揮徐忠的率領下傾巢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