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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敗來得太快,實在承受不來。
建文帝毫無意外的吐血了。
吐完了,擦擦嘴角開始反思,他實在想不明白,燕王果真如此厲害?自己快把家底掏空了都打不過他。
三十萬不行就五十萬,五十萬沒了就六十萬,軍隊的人數越來越多,為何卻敗得越來越快?
耿炳文不擅長進攻,好歹守住了真定城。李景隆是個草包,他就派出平安,召回俞通淵,洪武朝留下的大將,但凡能數得上的一個不落,全部派出去,怎麼還是打了敗仗?
如果沒有單獨召見徐輝祖,命他帶領幾萬人為大軍殿後,恐怕此時燕王已經打進了山東。
六十萬大軍,砸進水裡也能聽個響吧?結果不只響沒聽到,水花都沒濺起來。
建文帝越想越是氣悶,越想越是不甘。不甘中漸漸升起了一股惶然,他突然意識到,繼續這樣下去,局勢必定會被扭轉,一旦讓燕王佔據了戰場上優勢,還有誰能擋住他?
自己是天下正統又如何?自己是太-祖高皇帝選定的繼承人又能怎樣?
晉恭王雖然薨了,他兒子還活得好好的。燕王敢明目張膽的說他親孃是孝慈高皇后,又到處散佈流言,說什麼太--祖-高皇帝萬分喜歡他,曾想把皇位傳給他,順便往自己身上一瓢一瓢的潑髒水,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是朱棣不敢幹的?
靖難清君側?XX的就是造反!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建文帝氣怒已極,揮手掃落案上的奏疏,毛筆和硯臺砸落在地,墨汁飛濺,金黃色的常服衣襬染上一片烏黑。
暖閣內伺候的宦官全都跪伏在地,門外的的宮人紛紛垂頭,臉色發白,不敢發出丁點聲音。
雖然掛著仁厚慈愛的牌子,可對宮中的宦官,建文帝難得給一個笑臉,一旦發脾氣,承受怒火的往往卻是他們
內侍監太監王景弘候在暖閣外,小心聽著室內的動靜,一身庶人服的黃子澄和齊泰跟在他的身後,正在猶豫,拿不定主意,到底該不該這個時候進去。
雖說能見皇帝一面不容易,但遇上皇帝氣不順,卻不是討官位的好時機。
兩人互相看看,嘆息一聲,官復原職的希望似乎離他們越來越遠。
失意的不只是齊泰和黃子澄,還有不久前透過殿試的新科進士們。
作為職場新鮮人,眾人正滿懷激-情,期待著大展身手,結果倒黴催的,殿試後竟遇上了日食!
欽天監監正一句“凶兆,不吉”,他們就被徹底被打入了冷宮。
年紀輕的還能申請到國子監中繼續深造,年紀大的就沒那麼好的運氣。苦讀多年,為的就是魚躍龍門,封官拜相,不想龍門躍過了,卻沒鼓樂齊鳴金光燦爛,好處更是沒得到,反而噗通一聲又掉進了水裡,摔得不輕。
想上岸?繼續艱苦奮鬥吧。
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千軍萬馬中擠過獨木橋,把多少對手落在身後,踹到橋底,他們容易嗎?
等著選官?這要等到猴年馬月去!
想走一下關係,申請做個庶吉士?座師搖搖手指,那是洪武年間的老規矩,復興周禮的建文帝早已表示,打破傳統,不予採用。
建文帝重視讀書人不假,無奈燕王蹦躂得太歡,著實沒有太多精力去關注這些新進人才。
比起其他人,一甲三位倒是待遇好點,終歸是建文帝欽點的狀元榜眼探花,總要照顧一下。馬上官授六部是不可能的,洪武年間的太學生才有這個待遇。但也不能待遇太差,建文帝乾脆大筆一揮,從狀元到探花並授翰林修撰,分到方孝孺手下,共同研究周禮,一起修書去吧。
建文帝在位期間,只舉辦了這一次殿試,欽點狀元胡靖,榜眼王艮,探花李貫,都是飽學之人,文章一流,仁義道德三綱五常張口就來。
燕王造反期間,這幾位都沒少罵其為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狀元胡靖還曾在殿試文章中痛斥燕王,獲得了建文帝的額外嘉獎,將原本該給王艮的第一名給了他,成為了名留史書的一次“暗-箱-操-作”。
後來的史實卻證明,這次暗-箱-操-作很不成功,就算以貌取人,建文帝也比不上他的祖父。
燕王進南京,江山易主時,建文帝看好的人才,百分之九十以上跳槽再就業,沒有一點心理壓力,倒是被他嫌棄相貌的王艮以身殉國,為國盡忠,其志可嘉。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就算有,對建文帝也是毫無用處。
胡廣,李貫,解縉,楊榮,哪個不是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