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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軍恐怕都要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從晉地調糧?或是從遼東想想辦法?
對著躍動的燭火,孟清和有些出神。
良久,搖了搖頭。
晉王不是好相與的,遼東鎮守劉真他也不熟。非親非故,非師非友,上門找人借糧,劉都督能把他攆出來。
武人的脾氣都不怎麼好。連孟清和自己,近段時間也是脾氣見長。
動不動就暴躁,哪天學著朱高燧一樣揮鞭子抽人都有可能。
合上田冊,捏了捏眉間,如此暴躁,當真是不好。
看來還是壓力太大。本就缺糧,還要被韃子騷-擾,加上朵顏三衛在一邊虎視眈眈,揪著草場不放,孟清和能忍住到現在還沒爆發,已經是相當了不起了。
想起朵顏三衛,便想起他被永樂帝坑了一回。
被皇帝坑,輕易不能反坑回去,只能從其他人身上找補回來。
拿起筆,鋪開紙,墨跡暈染在紙上,幾個名字被種種圈起。
他要紓解壓力,找茬坑幾個人是最快捷有效的辦法。
三觀?早碎成渣渣。
節操?那又是什麼?
所謂自己的快樂要構築在他人的痛苦之上,孟十二郎深以為然。尤其是站在家國的立場上,坑起擾邊的韃子,更是全無壓力。
為了邊界和平,為了大明的繁榮,需要朵顏三衛首領和韃靼大汗共同添磚加瓦。
撕開寫好的紙,一片片扔進火盆之中,火苗躥起,墨跡和紙張一同化為了灰燼。
來奏事的經歷正要進門,看到這一幕,連忙把腳收了回去。
還是再等等。
無他,興寧伯的笑容委實太過嚇人。
經歷並沒等太久,室內的孟清和已經出聲,“來人,請張僉事和許僉事前來議事。”
張僉事和許僉事?
門外的經歷和護衛面面相覷,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接到訊息的張貴和許成也是滿頭霧水,心中忐忑。
興寧伯這是要找茬報復還是另有所圖?
無奈上官命令不能違背,就算前邊有個深坑在等著他們,也得邁開大步向前走。
同兩人預料中的不同,孟清和沒找茬,更沒設圈套,開門見山表示,他看過近兩年的田冊,對兩人的工作十分滿意。
“天公不做美,田產不豐。”孟清和親自為兩人倒了茶,示意兩人不必驚慌,“兩位可有好的建議?”
張貴和許成誠惶誠恐的接過茶杯,不說許成,張貴也是被朱高燧那頓鞭子抽怕了。正如朱高燧所言,真要找茬料理了自己,甭管是宗族還是拐著彎的皇親,都救不了他。
那個給他遞訊息,說興寧伯早晚倒臺的“好友”早沒了影子。張貴徹底明白自己是被利用了,可惜他明白的有些晚。
讓他和興寧伯不對付,以至令興寧伯怨恨世子和世子妃,轉而向陛下進言,得了好處的會是誰?
高陽郡王還是三皇子?明顯都有些不對。
意圖太明顯,查出來,定會讓天子不悅。
那麼,究竟會是誰?
想不出是誰在背後推動,但樑子終究是結了。得罪的還是上官,想解開談何容易。張貴已經做好破財消災,回家種田的準備了。不想孟清和神來一筆,讓他徹底暈了。
興寧伯為何會問到這個,莫不是要用到自己?
張貴下意識去看許成,許成也是蹙眉。
孟清和端著茶杯,老神在在,壓根不著急。
良久,許成深吸一口氣,攥緊拳頭,下了決心。
“下官以為,雨雪無常,今年的春耕恐會推遲,畝產定然不豐。”
孟清和垂眸,道:“繼續。”
許成卻沒再說,而是轉頭向張貴示意。
張貴明白許成是在幫他,一咬牙,出聲道:“以下官所見,可在麥收之後補種蕎麥,或以粟米等替代麥種。雖畝稅多些,卻能支應守軍所需。”
見孟清和點頭,張貴心中有了底,繼續道:“去年,下官曾令麾下開墾新田,種植蕎麥粟米,所得高於種麥,且可一年多種。軍屯若有限制,可以商屯為主。天下已平,有朝廷鹽引,商人驅利,定會出力。”
“此法甚好。”
孟清和再次點頭,肯定了張貴的建議。在開平衛時,他用過類似的辦法,增補手下軍漢們的伙食,效果很不錯。
蕎麥口感比不上小麥,但能飽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