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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文帝不行。天生的優柔寡斷和老朱家遺傳的多疑性格雜糅在一起,將他一步步推到如今的境地。
重用文人,壓制武將,削除藩王,都為保洪武帝交給他的江山社稷。
奈何雄心壯志與個人能力脫節,結果是燕王的造反隊伍在山東喊打喊殺,混得風生水起,建文帝卻只能在皇宮長吁短嘆,中對書生問計。
手中明明一副好牌,打成今天這個樣子,不用洪武帝,前太子朱標活過來都能把朱允炆一巴掌拍死。
勝利距離自己越來越遠,齊泰和黃子澄在外募兵一直沒有訊息。建文帝只能期望方孝孺的離間之計能夠奏效。不能讓燕王父子相疑,好歹拖延一些時日。
在焦急的等待中,張安和王景弘始終沒有好訊息傳回,取而代之的,是幾則流言在京城中不斷蔓延。
“皇帝重用錦衣衛刺探大臣宅邸,據說五品以上的官員家中都有錦衣衛的探子。”
“據悉翰林院中的某位大儒同錦衣衛也是關係匪淺,稱兄道弟。”
有人不相信,洪武年間就取消了錦衣衛斷獄之權,更解散了北鎮撫司,當今天子用錦衣衛刺探情報?為何燕王造反之前不用?
被駁斥的人嘿嘿一笑,看看周圍聚集來的目光十分的得意。
不怕被罵胡說八道,只怕引不起注意。
流言之所以是流言,就是因為不需要證據。
比起枯燥無味的真相,世人往往更喜歡聽添油加醋的小道訊息。
道聽途說,捕風捉影。有人駁斥,就會有更多人傳播,更多人相信。口口相傳,到了最後,假的也會變成真的。
孟同知的精闢總結被燕軍情報人員奉為圭旨,隨著又一批細作進京,傳入楊鐸和徐增壽耳中。
左都督放下茶杯,搓搓下巴,“這話倒是有趣。燕山後衛的孟同知,莫不是當初隨世子入京的那個孟百戶?”
“正是。”
“真是他啊。”徐增壽笑了,那場因朱高熾引起風波,至今他仍記得。
燕王世子懷念太-祖高皇帝,每日粗衣陋食,人漸消瘦,得了純孝的美名。在京的藩王人人效仿,御史接連上疏,皇帝面子大失,不得不搬進武英殿齋戒,才挽回些許名聲。徐增壽以為是哪個高人在外甥背後出謀劃策,最有可能的是燕王府中那個和尚。
真相水落石出,竟然是個百戶,著實讓他愕然了好一段時間。
“聽說他是道衍大師的徒弟?”
“此事卑職也有耳聞,真相如何並不十分清楚。”
“哦。”徐增壽點點頭,那位大師可是了不得,是他的徒弟,有這樣的手段無可厚非。
印象中,孟同知長相不錯,身體卻十分瘦弱,不知為何會從軍。不到四年就爬到了從三品,就算不是道衍的徒弟,才幹也不可小覷。
他日得見,說不得要討教一下。
搖搖頭,拋開其他念頭,徐增壽示意楊鐸靠近些,附在他耳邊,這般如此,如此這般的吩咐一番,笑著拍了拍楊同知的肩膀,“震武的能力,吾知曉。盡力施為,莫要墮了汝父當年的威風。”
“卑職遵命!”
楊鐸領命,起身告辭。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後,徐增壽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前日同谷王有約,今天的晚飯又不能在家中用了。
吩咐過長隨,徐增壽換了一身外出訪客的藍色衣袍,腰繫玉帶,披上斗篷,英武中帶著文雅,同徐輝祖愈發的相似。
得知徐增壽又去了谷王府,徐輝祖沒說什麼,揮手讓護衛退下,負手立在窗前,看著有些陰沉的天色,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為了徐家,他的確該好好想一想了。
進入十二月,燕王突然班師回了北平。
山東境內烽火暫熄,守衛濟南的盛庸和退入宿州的平安卻嗅到了一絲不尋常。形勢大好卻突然撤退,要麼是北平出了事情,要麼就是在醞釀著更大規模的進攻。
盛庸和平安都認為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眼前不過是暴風雨前最後的寧靜,燕王再來時,恐怕就是最後拼死的決戰。
京城的建文帝卻不這麼想,他更傾向於方孝孺的離間之計奏效,燕王疑心世子在他身後捅刀,大軍回師穩定根據地去了。
方孝孺也是一樣。
興奮之餘,一封聲情並茂的檄文再次出爐,繼續大罵燕王是擾亂朝綱的亂臣賊子,號召天下有識之士起兵勤王,還江山太平社稷清明。
方孝孺恨不能明日就誅滅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