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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堡的事過了明路,壓在孟清和心頭的一塊大石落地。
“標下恭賀總旗!”
同旗眾人均面帶喜色,沈副千戶親口允諾,參與建堡諸人均有恩賞,不求人人升官,便是給幾鬥糧食,發幾匹布也是好的。
有銅錢更好,沒有銅錢,寶鈔也行。
劉經歷慢沈副千戶一步回城,孟清和尋機問了圖紙是怎麼到的千戶手裡,總算了解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事情根本沒他想的複雜,不過是幾個工匠在雜造局內說漏了嘴,被到任不久的副使聽了去,以為逮住了上司的小辮子,直接-捅-到了鄭千戶面前。
為朝廷幹活的匠戶,在某種程度上會被視為“國-有-資-產”,私下裡接活的行為,說嚴重點,無異於“國-有-資-產流-失”。認真追究起來,大使絕脫不掉責任。說不得,這正副之職就要換個個。
副使到任時間不長,尚不瞭解雜造局裡不成文的規矩,此舉無異於得罪了局裡大部分的工匠,還牽扯到了經歷司劉經歷。便是鄭千戶要追究,大使被問責,他也得不了好處。
再加上孟清和這個變數,事情便如脫韁的野馬,距離雜造局副使所希望的方向,越來越遠。
聽到此處,孟清和恍然,說到底,是雜造局內鬥,他無辜遭殃,還差點被一腳踢進坑裡。
“那位副使?”
劉經歷微笑不語,一切盡在不言中。
孟清和知道,那位怕是馬上要回家待業了。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這就是不接地氣的結果。有上進心不錯,太心急可不好。
送走了劉經歷,孟清和拋開其他心思,召集手下現有的十名邊軍,準備再做一番思想動員。
眾人也沒那麼多顧忌,直接盤膝坐在了地上,等著孟總旗發言。
比起初時的不信和懷疑,孟清和在眾人心中的形象已經大有改善。
孟總旗說過不會輕易讓大家去死,也說過會讓大家的日子越來越好。
如今事實證明他說的不是虛言。沒人再認為孟清和是腦袋發抽,把他們往炮灰的路上推。也沒人覺得孟清和是書生意氣,滿嘴大忽悠。
孟總旗清了清嗓子,首先重申了之前對眾人許下的承諾,其次提拔前武庫司郎中代理小旗一職。待孟總旗正式走馬上任,“代理”二字便可以去掉了。
眾人對此沒有異議。論起來,就算是罪發充軍,人家也好歹做過五品官。
“謝總旗提拔。”
“不必,”孟清和笑眯眯的說道,“晚上到我家吃飯,還有另外的事要和丁小旗商量。”
孟清和臉上的笑容很熟悉,前武庫司郎中,現開平衛邊軍小旗很鎮定。在洪武帝手下當了一年多快兩年的官,怎麼可能連這點定力都沒有。
當夜,孟清和於家中“設宴”款待前郎中,一盆大餅,一盆湯,兩盤野菜,孟總旗的家宴委實稱不上豐富,量卻充足。
室內只有一張新打的矮桌,椅子沒來得及做好,只能用樹樁和木根代替。
很快,桌上的食物被一掃而空,在前郎中大人斯文掃地的打著飽嗝時,孟清和說出了他的計劃。
話音剛落,前郎中大人尚未怎樣,孟虎卻是嚇了一跳。
“十二郎怎敢如此?”孟虎皺眉,“此事萬不可行。”
“五堂哥以為那幾袋蕎麥種子是如何得來?兩張狼皮加上五張兔皮。”孟清和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五堂哥以為清和做得不妥,四堂哥也是一樣?”
孟清江搖了搖頭,“若沒有那些蕎麥,便是一斗的稅糧都交不上。”
孟虎的眉頭皺成了川字,還想再勸,卻又貌似找不到更好的理由。
此時,前郎中大人終於不打嗝了,“孟總旗,依卑職所見,此中確有不妥。”
“哦?”
“商人多狡,總旗恐為奸商所欺,以卑職之見,換得糧數可再增一倍。”
“一倍?”孟清和搓搓下巴。
“然。以卑職所見,此舉不但可為,且大有可為。”前郎中大人顯然也為邊塞生活苦惱已久,雖沒到三月不知肉味,卻也差不了多少,“況總旗所言之地即墩臺所在之地,怎不可為?”
“勤練弓箭於戍卒大有裨益,獵獲之物亦可充戍卒之腹,省卻米糧。總旗此舉非為一己之私,實乃為兵卒計,為邊軍計,為國家計,卑職欽佩……”
聽到這番話,就算臉上是牛皮,也不能不紅。
孟清和真實體會到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