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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清和自認是個善良的人,儘管同他打過交道的大部分人都對此持反對意見。
雖然他的確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同惡貫滿盈四個字更是相距十萬八千里,可熟悉他的人,但凡見到孟某人手指搭上鏡架這個標誌性動作,都會後背冒涼氣。
孟清和反對暴力,更不會對人惡言相向。
不論相貌,一身書生氣經常會讓人看走眼。
他喜歡冷靜的思考,而被他“思考”的物件,百分之九十以上會相當悲劇。
孟廣孝不知道孟十二郎已經換了芯子,仍喜滋滋的等著低價接收孟廣智留下的大屋和田產。
孟廣智有個寬厚的名聲又如何?置辦下偌大的家業又怎樣?人走茶涼,他一蹬腿,有誰出來為他家說話?他生前留下的田產和大屋,到頭不還是落在自己手裡?
想起當初孟廣智成了甲首,硬生生壓他一頭,結果率領甲戶應役的路上遇見了韃子,和兩個兒子一起死在北疆,孟廣孝就覺得出了一口惡氣。
當真是該著!
孟劉氏從灶房端出燙好的酒和兩碟小菜,推門就見孟廣孝翹腿靠坐在椅子上,手指在桌面上一下一下敲著,搖頭晃腦,也不知道嘴裡在嘀咕些什麼。
“當家的,”孟劉氏將酒菜放到桌上,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神色間有些猶豫,卻還是開口說道,“十二郎那邊的事還是算了吧。前些日子賣田的時候就勸過你一回,都是親戚,這樣總是不好。撕扯開了以後怎麼走動?你又是族長,被人傳了閒話可不好聽。再說他們也不容易……”
砰!
酒杯一下砸在桌上,孟廣孝臉色陰沉,孟劉氏再不敢多言,說再多也改不了孟廣孝的心思,反倒帶累了自己。到頭來只能嘆氣,家裡也不差那一座大屋幾畝地,當家的卻像是鑽進了牛角尖,怎麼勸也不聽。都是姓孟的,六堂弟和兩個侄子出殯時就引來不少閒話,孟劉氏當時恨不能找條地縫鑽進去。如今又是這樣,真把十二郎一家逼上了絕路,自己一家就能得著好嗎?
這樣的事,孟廣順,孟廣明都能做,就是當家的不能做!旁的不說,大郎還在學中讀書,長輩刻薄親戚的名聲傳出去怎生是好?
孟劉氏心中焦急,卻勸不回孟廣孝,只能暗地裡發愁。
孟廣孝卻不知道孟劉氏的心思,坐在桌旁,捻起一粒花生米丟進嘴裡,呷一口酒,十足的愜意。
日頭西斜,桌上的酒壺已經空了,孟廣孝打了個酒嗝,滿臉通紅。
孟清海從學中回家,撣去身上的雪花,先向孟廣孝和孟劉氏端正行禮。
“爹,娘,兒子回來了。”
孟廣孝抬起頭,見著身穿儒衫,頭戴四方平定巾的長子,酒意也醒了幾分。
“大郎回來了?”
孟劉氏向孟清海使了個眼色,當家的脾氣上來,也就大郎還能勸上幾句。
孟清海向孟劉氏點了點頭,斟酌了一下,開口說道:“爹,十二郎的事……”
話沒說完,孟廣孝便搖頭,“你用心讀書便是,其他的事不需費心。”
“可是,爹……”
“行了,不必再說。”孟廣孝酒意上頭,不耐煩的打斷了孟清海,“那就是個傻子,不必多費心思。”
見父親拉下了臉,孟清海也只得住口,撿些孟廣孝愛聽的話頭,總算是讓孟廣孝的臉色好了起來。
歸根結底,他幾次出言勸說父親,為的也是自身,並非是對孟清和有什麼兄弟情誼。若孟清和真如父親所言,便不需多慮。再者,父親是孟氏族長,自己的岳丈又是里長,待到中得院試,入縣學讀書,孟清和於他也不過隨手可碾死的螻蟻。
想到這裡,餘下的一絲擔心也不復存在。
只有孟劉氏神色間仍帶著幾許憂色,想說些什麼,卻著實無法開口。
拋開孟廣孝父子,孟清和與孟王氏也進行了一番長談。
母子倆說話時,孟許氏和孟張氏並不在場,不是信不過兩位嫂子,只是孟清和不想節外生枝。孟王氏能無條件的信任他支援他,孟許氏和孟張氏則未必。畢竟他想要做的事情,影響的可不單單隻有他自己。
事實證明孟清和的顧慮並非多餘。當他將自己的打算告知孟王氏之後,孟王氏足足愣了一盞茶的時間。
十二郎,莫非真的傻了?
好好的農戶不做,竟然要去從軍?成了軍戶,他還怎麼科舉?這些年的書都白讀了?當家的地下有知還能閤眼嗎?
百年之後,她又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