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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山上樣子古怪的地堡,又見十幾名渾身染血的邊軍靠坐在山下,陳亨心中一動,親自打馬上前,開口詢問,“汝等可是此處守軍?”
孟清和正閉著眼睛休息,胳膊和肩膀上的傷口疼得麻木了,脫力和失血讓他一陣陣的頭暈,若不是強撐著,怕是會立刻暈過去。圍在他身旁的丁小旗等人也是一樣,否則,又豈會留在這裡,不隨大軍追擊韃子。
眾人都太累了,以至於陳亨問話時無一人應答。
一旁的親衛見這幾個邊軍竟對都指揮使的問話不理不睬,立刻喝斥道:“大膽!都指揮使問話,怎敢不應!”
聲音像是打雷,孟清和打了個機靈,不得不睜開眼。先看到的,是健壯的馬腿,然後是噴著熱氣的兩個大鼻孔,再向上,是坐在馬背上的一個將官。
山文甲,明盔,一杆長槍,花白的長髯。
沒見過,但都指揮使,正二品,官很大。
用沒受傷的手撐著,搖搖晃晃的站起身,沙啞著嗓子,剛要開口,袖子突然被扯了一下。轉過頭,是滿臉烏黑的前兵部武庫司郎中。
本就沒什麼力氣,再被這樣一拽,孟清和一個沒站穩,直接趴到了地上。
五體投地,著實的大禮。
陳亨:“……”
前武庫司郎中正身跪拜,順帶著把孟清和拉了起來,壓低聲音,“總旗,都指揮使當前,應當跪拜。”
孟清和頭還暈著,一時間沒轉過彎來,聽到丁小旗提醒,終於清醒了些,不情願,膝蓋也得彎。
“卑職見過都指揮!”
“起來。”
陳亨坐在馬上,看不太清楚孟清和的長相,看清楚他的個頭和身形,卻是皺眉。未免,太單薄了些。
“汝等是此處守軍?”
“回都指揮,正是。”孟清和答道:“卑職孟清和,領一總旗,奉命戍守此處。”
“總旗?”陳亨有些驚訝,“可是世襲?”
“回都指揮,卑職是累功升任。”
“哦。”陳亨點頭,突然似想起了什麼,“汝名孟清和?”
“回都指揮,正是。”
“可是文人從軍?”
“卑職不才,從軍前曾是童生。”
“老夫想起來了!”陳亨撫須而笑,“棄筆從戎,被宛平縣令贊為孝友的孟十二郎,果然不凡!”
孟清和張大了嘴巴,他的名聲有那麼大?朝廷的二品大員都聽說過?
“老夫最欣賞孝勇之人,棄筆從軍,為父兄報仇,善,大善!”陳亨笑道:“老夫著人將汝調至開平,果然不錯!”
將他調至開平?
一句話,孟清和立時間清醒了。
當初他還在奇怪,自己明明被贊為大孝,怎麼會和犯官一個待遇。原來,這其中還有這位都指揮使大人的手筆?
果然人怕出名豬怕壯?他是不是該找個地方哭一哭,順便感謝愛管閒事的都指揮使大人祖宗十八代?
說話間,又有明軍騎兵歸來,後邊跟著由明軍步卒押解的北元戰俘和馬匹。
行到中途,為首一名武官突然調轉馬頭,徑直朝孟清和戍守的墩臺而來。
到了近前,從馬上一躍而下,單膝跪地,“標下見過都指揮!”
聲音很熟悉,來者不是別人,正是一路追殺北元騎兵,斬獲頗豐的沈瑄,沈副千戶。
沈瑄此舉有些突然,他下馬的位置恰好擋在了孟清和之前。似無意識,卻相當自然。
在場眾人,誰都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