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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馬引起的混亂是致命的。
衝入北元騎兵-左--翼的明軍騎兵越來越多,刀鋒揮舞間殺開一條條血路。北元騎兵被徹底打亂,切割成一塊又一塊,很快陷入了明軍步卒的包圍。
無法衝鋒,失去了速度的騎兵,面對長槍和劍戟組成的戰陣,唯一的下場就是被屠殺。
城頭鼓聲再響,城門大開,身披甲冑,手持長槍的北平都指揮使陳亨,親自率領一支騎兵從城內殺出。
身經百戰的老將,目如鷹隼,最擅於把握戰機。
開平衛指揮使徐忠眼睜睜的看著陳亨策馬衝進了戰場,只得下令城頭擂鼓,吹響號角,為將士助威。同時不忘盯緊高陽郡王,這位絕對要看好,不能出一點岔子。
陳亨年過花甲,武威仍不減當年。長槍在手,衝入北元騎兵之中,便如撲入羊群的猛虎,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三個更好,扎透了,一串。
不到片刻,身上的山文甲已是濺滿鮮血,隨他而至的騎兵也是個個猶如殺神,手中的長槍長刀,每每落下,總會帶起一片血霧。連周圍的明軍步卒都被鼓舞,一時間喊殺聲震天。
冷兵器時代,與人對戰最重膽氣。膽氣一散,再兇狠的狼群也會變成任人宰割的牛羊。
這正是北元騎兵此時最真實的寫照。
來時上萬人,不到半天時間,已有千人死在明軍的火器和戰陣之下。加上如凶神惡煞的明軍騎兵,想贏根本就是天方夜譚,能不能跑路都是個問題。
北元騎兵們想哭,只是打個穀草,為過冬儲存點糧食,怎麼就那麼難呢?
還活著的千夫長下令吹響號角,不能繼續打下去了,繼續這樣下去,非但便宜撈不著,恐怕命都保不住。
聽到北元騎兵撤退的號角聲,戰場上的明軍頓時精神一振,攻勢變得愈發猛烈。城頭上的衛指揮使徐忠當機立斷,留守城內的邊軍全部出擊。
“韃子要跑了!”
明軍進攻的鼓聲與北元騎兵撤退的號角,幾乎是同時響起。
窮寇莫追?
在邊軍的字典裡,沒這四個字。
好不容易有個撈戰功的機會,就算是兩條腿追四條腿,也必須努力一把!
藍天白雲之下,茫茫的草原上,聽到撤退號令的韃子在前邊跑,揮舞著刀槍劍戟的明軍在後邊追,一邊追還一邊吼,“跑什麼跑,回來!再同某家大戰三百回合!”
聽到這話,傻子才不跑。
韃子是傻子嗎?不是。
所以,號角聲再起,全軍加速。
沈瑄麾下的騎兵速度最快,追上了落在最後的一股韃子,衝上去一陣砍殺,殺完了繼續向前追。這場景簡直像在割麥子,割完一茬又一茬。
只不過,麥田留下的是一片金黃,馬蹄踏過之處,卻是被血染紅的草地。
明軍殺紅了眼,像是餓了許久之後,終於發現獵物的狼群,咬上了就不鬆口。
饒是身經百戰,殺人如麻的陳亨,見著了戰場上的沈瑄,也不免後背冒涼氣。
殺神,這才是真正的殺神!便是當年的沈良也沒見兇成這樣。
“指揮,繼續追?”
“不追了。”
陳亨猛的將長槍紮在地上,撫過頜下一縷長髯,目光沉凝。
戎馬半生,見過英雄無數,戰場上的沈瑄讓他想起了兩個人,一個是開平王常遇春,另一個,則是涼國公藍玉。
同樣是勇冠三軍的武侯,智謀無雙的猛將。
常遇春身負開國之功,死後仍享尊榮。藍玉大破北元王庭,卻因驕橫引來殺身之禍,累及親族。
在沈瑄身上,他既看到了常遇春,也看到了藍玉。
是福,還是禍?
陳亨叫來一名親衛,“沈遊擊可是出自燕山衛?”
“回指揮,沈遊擊曾為燕山左衛百戶。”
“恩。”
陳恆點點頭,想起燕王送來的密信,不免忐忑。
皇太孫登基之後重用文臣,已引得部分武勳不滿。兵部尚書齊泰,翰林學士黃子澄等人屢次上奏,密謀削藩。事不機密,別說燕王,便是湘王,寧王,晉王等也已獲知訊息。
周王被廢,放邊軍為民,幾乎是處處針對燕王。諸王亦會物傷其類,人人自危。
如此下去,燕王豈會坐以待斃,皇帝又會如何?
陳亨眉頭深鎖,忠君?還是……
回城時,路過孟清和戍守的瞭望墩臺,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