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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中央,裴陌正負手立著,目光淡淡落在我與墨夷的方向裡。
我對上他漂亮的眼睛那一瞬間,那剛剛才被我死死壓制住的炮灰回憶錄,霎時就不受控制了,嘩啦啦地就繼續往下翻了去……
還是發生在賣身葬父很流行的那段時間裡,準確來說,就是在我掐人屍體然後自己被嚇得嚎啕大哭之後。
在戲文裡呢,總是會有一種角色,他們無處不在,一旦有人被欺負了呢,他們就會跳出來,路見不平一下。
那種人呢,通常都被百姓們稱為俠客。
我過去看戲時,就常常會想,為什麼他們不在人家被欺負之前跳出來,總是要在人被欺負之後才出現呢?更重要的是,為什麼他們的時間能拿捏得那麼剛好,總是正正在人家被欺負到□,人民群眾的情緒被帶動到最膨脹的時候出現?……
然而,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這各種“剛好”還能剛好落到我身上。不,我或許想過,我真正沒有想過的是,它落也就落了吧,卻為啥是落一個人人喊打的“惡霸”角色給我!
須知,戲文裡的惡霸,最後總是會被俠客揍得各種鼻青臉腫,灰頭土臉……
這種角色,我從來是連想都不敢去想的……竟就這樣,晴天一霹靂,生生落到了我的頭頂上。
當然,若只是扮演一回惡霸,撞上一個俠客,那也真的沒什麼,我最多糾結幾天,最後也會平復過來。
總歸還有阿因和六哥在那裡,俠客什麼的,和他們一比,不要太業餘了哦!
“路見不平”這一齣戲演不成,咱們總還可以換個戲碼,譬如“仗勢欺人”,“橫行霸道”,“為禍鄉里”什麼的,再嚴重一點,“俠客不長命,惡霸遺千年”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但是,如果那俠客不是一個人,而是三個人呢?然後,居中站著的那個,還剛剛好是裴陌呢?
裴陌也就裴陌了,若是那時我不認識他,他也不認識我,那也就算了,總歸以後老死不相往來,萬一萬一要是在江湖上狹路相逢,也互吐一口唾沫便算罷……
然而,好死不死的是,那個時候,我偏偏已經與他認識好多年了,我都已經想著……要向他求親來的……
那時,我正正哭得淒厲,一睜眼,就見到裴陌站在我對面。
那一刻,我想都沒想,拔腿就跑。
——跑快一點,下次相見時,我也好死不認賬。
偏偏,就有人不識趣地要破壞我的計劃。
“哪裡走!”
然後,我就被那人擋了去路,若不是六哥反應快,我還能被那人一把抓住,就地來個鼻青臉腫。
剛剛說了,俠客有三人,居中一人是裴陌,他左邊是一個藍色錦衣的男子,右邊是一位著男子月白外袍的……女子。
並非我眼神兒好,而是那姑娘唇紅齒白(我深刻懷疑她還塗了胭脂水粉),眉目含情,只換衣服不換妝容,分明就是為了讓大家都知道她是女子來的。
我過去常想,一切不以正經女扮男裝為目的的單純變裝,都是有其他想法的。譬如,男裝誘惑什麼的……
那一刻,我想,那姑娘果斷是!
總之,當時來抓我那人便是那藍色錦衣的男子,長得還不錯,就是我看著極為不順眼罷了。
便因著他來抓我,阻了我逃跑的腳步不說,還和六哥動起手來,裴陌知我們身份,自然立刻閃身進去,將兩人攔下。
然後,我和裴陌,便就此深深打了個照面。
深到……我這輩子就算死了也絕不能不認賬!
後來,我都記不清我是怎麼全身而退的了。
只記得,那位男裝姑娘蹲到那個小姑娘面前去,溫聲安慰,又給了人家大包的銀子,一時間,群眾對她的讚歎很是響亮,很是高亢——
“公子真是好心腸啊。”
“公子定會得好報的。”
“公子真是德貌雙全啊。”
……
而我,大抵便是趁著群眾讚美她以致稍微疏忽了對我的譴責時,灰頭土臉地逃跑的……
後來,好長一段時間,因我掐了死人,在夢裡也常常被那冰涼堅硬的觸感嚇醒。夜裡噩夢不斷,白日裡回想,又很不甘心,要知道,我為“賣身葬父”這個行業貢獻的財富,那可比那男裝姑娘多太多了!
憑什麼我如老鼠過街,人人喊打,而她,卻撿了我現成的便宜?!
若只是這樣,我糾結一下,噩夢個幾個月,不平衡個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