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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幾個黃色的大寫,晃晃悠悠地向沙坡莊走來。
他姓高,是名復員兵,幹治保主任不到一年,今天是第一次進入沙坡生產隊,當然,他與沙坡生產隊的隊長全大玉見過面,而且不止一次。
要知道這一個清晨,特別是秋後的清晨,沙坡莊是寂靜的,基本上沒有太大的動靜;有人發現一個戴紅袖標的年青人進村,就知道搞政治的來了,便紛紛躲了起來。
高主任剛剛進村,二話沒說,卷卷袖子,開始戰鬥,他的嘴衝著那個鐵皮卷的喇叭向村裡喊話,聲音顯得特別激耳:
“無產階級革命戰士,廣大的社員同志請注意:凡是暗藏在群眾中的四類分子立刻到大隊治保處投案,若有窩藏者依現行反革命論處。凡有歷史不明問題的也在向大隊處交待清楚,拒不交代妄想矇混過關者,也要按反革命論處。”
馬主任從村子東頭喊到村子西頭,又走個來回,他一口氣喊了十多遍,累的滿臉是汗。雖說沒有人出來與他交談,但總算出來只條狗也圍著他狂叫,給予熱情接待;他已經預感到幹種事情,是十分尷尬的,而自己曾是一名軍人,必須堅決完成上級交給他的戰鬥任務,現在“革命戰鬥隊總部”已經奪權了,那麼革命戰鬥隊總部,暫時也就是他的上級單位。
高主任在沙坡莊喊有二十多分鐘,沒有得到回應,他低下頭,惶恐不安地嘆息一聲,雙臂垂下,獨自一個就回去了;莊上沒有人出來送他,只要村上的幾條狗汪汪地亂叫著,把他送出了村外——沙坡莊又開始恢復了往日地寂靜,好象剛才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似的。
可個時候金根姬坐不住了,不緊不慢地從家裡出來,她心裡發慌,可表面上看不出來。俗話說心中無邪事不怕鬼叩門,她自知自己的歷史不太乾淨,有必須先向生產隊全大玉回報一下,然後再決定怎麼辦。
金根姬一步步來到了全大玉的家,全大玉不在,向她丈夫馬駒打後聽方知道,全隊長又到安灌公社開會,有好多天了。
“治保主住喊四類分子到大隊部投案,我不是四類分子,我不是的,可我是不良分子,是有歷史問題的人,要不要去呢?”金根姬在回有路上一再考慮著。
回到家中她一個人坐在床上,又再考慮著,不一會兒,她又出來了。
“還是去吧,跟治保主任說清楚”她已經拿定了主意。“治保主任已經通知了,如果明明知道確不去,那就是自己的過錯了,再者也會連累大家的,這樣不好。”
“噢!我知道了,你要不要去,我也說不清楚。”她彷彿聽到了全大玉這樣說,可說話的時候,全大玉一點底氣也沒有。“你到大隊部去吧,問一問治保主任。”
金根姬去了,並沒有馬上去高陸大隊部。
知道自己在高陸大隊,並不是頭號大壞蛋,所以當天下午三點多鐘的時候,她才不緊不慢地走出沙坡莊。那這時候,高陸大隊部沒有辦室的地方,只好借用高陸小學的一間教室辦公室;如果大隊裡有什麼政治活動,需要開會,只好佔用陸小學的教室——這樣一來,被佔用教室的學生就得放假回家。
此時,高主任坐在講臺上,教室裡有二十多個四類分子,每人手中拿有一本,低著頭一字一句的念,有的人聲音大,有的人聲音小。其中也有幾位不老實的傢伙,半閉著雙眼,象調皮的小學生一樣,用嚴重的鼻音搖頭晃腦的念——唸的什麼自己也說不清楚。
金根姬不知不覺走到教室裡,正要坐下來,第一位發現她的是老地主,吃驚地望她一眼,她連忙轉身退到門口,恭恭敬敬地站在門外,向治保主任報告。
“報告,高主任,我來晚了。”
金根姬的話音剛落,讀書聲嘎然而止,所有地目光投向她,那幾位不老實的傢伙從坐位上騰地一下站了起來。這幾個傢伙不用介紹,她搭眼一看,就能看出來,站起來的全部是解放前橫行鄉里的流氓、無賴,還有過去的土匪和國民黨的兵痞。這些害人精,如今又看到了,就在眼前,在眼前晃動;他們確實存在,不再是她回憶出來的景象,也不是她腦海中的幻影——她也開始有點緊張了。
這些人見到金根姬過來,那種表情難以形容,有幾分猙獰和抗爭,象是黃世仁見到了喜兒那樣。
“啊!太漂亮了,看看人家那身材,看看人家那長相,我過去怎麼沒有碰到呢?——虧死了。”
“憑我的經驗,這個女人不是本地人……哎呀!她是一個大美人呀!”
學習班裡出現一陣騷亂。有幾位在解放前當過土匪或者是做過國民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