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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睡覺了,突然又把眼睛睜開,翻身下床看一看門閂好了沒有。然後、找到那把砍柴用的斧頭,放到自己床前。這種準備主要上防備壞人,象劉禿子和陸三客之類。可一想到這兒,就又回到原來的思緒上來。
但無論怎麼掙扎,總是焦慮不安,無法入睡,感到自己就象掉進一個無底的思緒魔圈,這魔圈就象一個死去的幽靈,從安灌河工地上,一直追到郭剛集街上。然而,她並不知道,還有一個恐怖的魔圈在等待著她,她多想擺脫掉這圈子,但卻不能。
第二百零七章、豺狼當道(一)
金根姬要到郭剛集供銷合作社去,找馬主任報到。
她去安灌河之前,是馬主任相中的大紅人,是供銷社的正式職工,是骨幹分子。可是時過境遷。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情,光景早已輪換,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可她還是相信馬主任,他是正派人,是一位軍人出身,跟縣調查團的三號首長一樣有眼力。
在去供銷合作社的路上。她一面時時告誡自己,不要失去做人本性,要堅強的面對生活,爭取給馬主任一個好的印象。
金根姬走到供銷社大門前時,見好多供銷社同事正在從倉庫中工作,一件一件的往外搬運商品,他們用一種懷疑的目光看著金根姬——而他們並不是她象想的那種熱情,好象是不忍心目睹即將上演的一場悲劇。人們的一切表情,金根姬全看在眼裡,她不知道人們的心思。更不知道,有一個恐怖的魔圈在等待著自已。
她進入供銷社主任的辦公室門前,要向馬主任報到,這時身邊有一位歲數大一點的看到她的意思,悄悄向她揮揮手……
然後,輕輕地告訴她說:
“馬主任已經在一個月前調到縣供銷合作社去了,供銷社提拔一位新主任是陳朦升同志,你一定認識,他就在主任的辦公室裡……你是一位治淮勞模,大家都瞭解你的。”
“噢!認識、認識,在1950年郭剛整合立供銷合作社之初我們就認識,我們是郭剛集街上的社員代表,我們是同事,你看一晃快十來年了,好!你忙著,我去報個到。”
陳朦升當主任,儘管她感到很意外,但人總是在變化之中生存著,由好人變成一個壞人,由壞人變成一個好人,不是一味的為了慣性的活著而活著。
她還是滿面春風的走進了陳朦升的辦公室。
她走進房間,陳朦升摘下帽子把它放在椅子上。陳朦升前不久開始戴帽子的,她不但戴上帽子,胸前口袋中還播兩杆鋼筆,這樣在職工中就顯得堂堂正正;陳朦升當上主任後就養成這種堂皇的派頭,因為他明白,有這種派頭,下面的職工才會聽他的話,才會敬而遠之,無論自己做什麼小動作,他們也不會亂說亂動。
陳朦升向來是善於計算的。善於積零為整,化整為零。昨天劉禿子向他彙報說,金寡婦已經來到郭剛集了。所以他計算到今天金寡婦肯定來找他,因為他坐的位置,就是馬主任坐的位置。
現在想起來,自己當上供銷社主任確實不易。
懷遠縣調查團從安灌河撤走,金寡婦仍是勞模,她沒有受到任何處分。他曾恨過劉禿子和陸三客兩個傢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當時,他能估計到金根姬會供銷合作社來的,會很快來接替馬主任的位置……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後來情況驟然發生逆轉。縣調查團把金根姬的材料轉交給郭剛集人民公社——剛時公社接到這份被打回來的材料十分認真。立刻組織幹部重新調查……
陳蒙升認為機會到了。他必須親自上馬,連夜寫出一份汙告信,騙取供銷合作社對他的信任,並加蓋是供銷合作社公章;陳朦升手捧著汙告信,親自交到郭剛集人民公社主要領導,在那裡他又口述了大半天,並作了筆錄,簽了名,按上了手印。
後來,當公社作出下發到供銷社後,陳朦升看到了,治淮勞模也被打成不良分子了,他欣喜若狂,回到家中午喝了三兩小酒;當馬主任由郭剛集供銷合作社調縣供銷合作社,自己由會計提升為郭剛集供銷合作社主任,他歡欣雀躍,回到家中午自己喝了半斤小酒,他又喝高了,酩酊大醉。
此時,當陳朦升第一次看到金根姬時,他的眼睛裡閃出一種懷疑不安的表示,他開始害怕金根姬,儘管他對自己所做的一切毫不感到後悔,但畢竟不能徹底壓制良心責難。它彷彿一直在對他說:金根姬是治淮勞模她當之無愧,你就是陷害金根姬的兇手。但這種不安只在一瞬間,很快邪惡戰勝了良知。
金根姬站在他的對面,由於激動和歡笑,臉上露出了皺紋,這是很少有人見到